周洛檸迅速退后,陽光再次落到她的臉上,眼睛也跟著瞇成一條縫。
她淡淡的說:“他不會。我認識他比你早。”
再看何聞野時,他眼里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他收回手,放進白大褂里,手指抵住掌心,痛感逐漸清晰。
同時心里也像是硌著一塊石頭。
周洛檸的臉就對著陽光,她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都變得特別清楚。
他沒說話。
對視片刻,周洛檸就轉身回了科室。
何聞野沒跟上去,他轉身面向落地窗,視線落向遠處。
耳邊傳來腳步聲,他余光看過去,把人喊住:“鄭醫生。”
鄭國霖應聲停下,“有事嗎?何醫生。”
冷淡的語氣里,藏著一點厭惡的情緒。
何聞野:“有事。過來聊兩句。”
鄭國霖走到他身邊,表情板正,盡量不把討厭寫在臉上,“你說。”
何聞野側目,鄭國霖是群里唯一一個沒有發祝福的人。
而此刻,他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無恥之徒。
無恥的搶走哥哥的妻子。
他嗤笑,漫不經心的說:“沒別的事,只是想問問你,我哥以前是怎么跟周洛檸好的。他去見家長,有什么特別準備嗎?又是怎么說服他們同意的。”
鄭國霖臉上的表情很難維持,他甚至想罵人。
“現在是上班時間,何醫生如果只是要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我沒有義務回答。”
何聞野不以為意,哪能真的想問他,只是想以此來讓他看認清楚,現在周洛檸身邊的人是他,不是何聞謙。
起碼現在是。
鄭國霖轉身又回來,義正辭的說:“你這樣做對不起何聞謙。另外,我覺得你永遠也比不上他,所以你也根本配不上周洛檸!”
話說出來爽快極了,但后果他就不敢去想了。
他不是個善于交際的人,也干不出陽奉陰違的事情。
誰都說他,有一手好技術,卻長了張不會說話的嘴。
只有何聞謙告訴他,在醫院里不用嘴,用技術。
你可以用技術讓所有人閉嘴。
鄭國霖一直記到今天。
所以,即便何聞野現在的醫術也不差,可在他眼里,永遠都比不上何聞謙半分。
沒有人可以取代何聞謙,就算是他的親弟弟也不行。
他也不希望何聞謙被取代被遺忘。
他又說:“不是娶同一個人你就能成為他,你是在自取其辱。”
何聞野稍稍偏頭,眼神銳利,寒芒乍現。
鄭國霖沒有絲毫畏懼,只低了下頭,就無聲的走開了。
那昂起的頭顱,仿佛在說他是對的。
等腳步聲遠了,何聞野才發出一聲輕嗤。
他沒想成為何聞謙。
從來沒有。
這世上有一個何聞謙還不夠嗎?
只是很多人都希望,他能跟何聞謙一樣。
可笑。
中午吃飯,周洛檸回家去了。
何聞野找了江耀一起去食堂。
現在,整個醫院上下都已經傳遍了,他跟周洛檸結婚的事情。
雖說過去五年,醫院內部也時常更新換代,但老人還有很多,免不了會把何聞謙跟周洛檸的事情挖出來說又說。
大多數是在議論周洛檸,不理解她為什么能做到這么不要臉,嫁了哥哥還能再厚著臉皮跟弟弟結婚。
江耀在心外科就已經打聽到了不少版本的故事,周洛檸他們那會實習要輪崗,周洛檸在心外科實習的時間還挺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