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心中一動,快步朝著釀酒坊走去。
他剛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副讓他哭笑不得的畫面。
只見釀酒坊的中央,巨大的紫銅蒸餾斧下,虛竹正盤腿而坐,雙目緊閉,寶相莊嚴。
他的雙手,分別貼在蒸餾斧兩側的灶口上。
一股股雄渾得令人心驚的內力,從他掌心涌出,化作兩道精純無比的火焰,正在均勻地,炙烤著銅斧的底部。
那火焰,時而猛烈,時而溫和,溫度被他控制得妙到毫巔!
而在蒸餾斧的另一頭,冷凝管的出口處。
一滴滴比鉆石還要晶瑩,比泉水還要清澈的酒液,正在緩緩地,滴落下來。
每一滴,都仿佛蘊含著無窮的能量!
而在虛竹的旁邊,小龍女正靜靜地站著。
她手里,拿著一根長長的,不知是什么材質的棍子。
棍子的另一頭,綁著一個小小的……撥浪鼓?
她面無表情地,時不時地,用棍子,去戳一下正在“入定”的虛竹。
每當虛竹因為內力運行過猛,或者心神不寧,導致火焰出現一絲不穩時。
小龍女就會立刻,用那根棍子,不輕不重地,敲一下他的光頭。
“咚。”
一聲清脆的響聲。
虛竹的身體,就會猛地一抖,然后,立刻調整呼吸,將火焰重新控制到完美的狀態。
陳默看著這一幕,徹底傻眼了。
“我操……這……這是什么操作?”
“用逍遙派二百年的內力來燒火?”
“還讓小龍女在旁邊當‘品控’,敲木魚一樣地敲他的腦袋?”
“我他m……我真是個天才啊!”
他看著那個被敲得滿頭是包,卻還一臉虔m誠,寶相莊嚴的虛竹,心里,已經笑得快要打滾了。
“虛竹的正確用法,被我找到了!”
“圣……圣師,您來了。”
虛竹感覺到有人進來,緩緩收功,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陳默,立刻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那锃亮的光頭,上面,已經多了好幾個清晰的紅印子。
“怎么樣?感覺還適應嗎?”陳默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問道。
“適應!非常適應!”虛竹的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眼神里,充滿了真誠和感激。
“圣師,您真是……真是給了我一個天大的好差事啊!”
陳默:“???”
好差事?
我的天,這小和尚,不會是被敲傻了吧?
讓你一個身懷絕世內功的頂尖高手,在這里當鍋爐工,還被人拿個撥浪鼓天天敲腦袋,你管這叫好差事?
虛竹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陳-默內心的吐槽,他一臉興奮地,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匯報”。
“圣師,我以前,一直很苦惱。”他有些羞愧地說道,“我空有一身內力,卻不知道該如何運用。師伯傳給我的那些精妙招式,我一用出來,就怕傷到人,總是束手束腳,發揮不出威力。”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眼睛,亮得像兩顆星星。
“在這里,我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將我體內的內力,全部釋放出來!”
“我發現,用內力來控制火焰,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它需要我將心神完全沉浸其中,去感受火焰的每一次跳動,去控制內力的每一絲輸出!”
“這個過程,比我以前打坐練功,效果還要好!我感覺,我對內力的掌控,每天都在進步!”
“而且……”他看了一眼旁邊,依舊面無表情的小龍女,臉上露出一絲感激。
“小龍女前輩,也對我幫助很大。她總能在我心神不寧的時候,及時地……呃,提醒我。讓我保持一顆平常心。”
陳默聽完他這番話,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著虛竹那張充滿了“求知欲”和“使命感”的臉,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這個,也徹底瘸了。”
“我他m……我到底是什么‘主角瘸腿器’嗎?怎么到了我手里,一個個都變得這么不正常了?”
他本來,只是想找個由頭,把虛竹這個“高攻低防”的不穩定因素,給支開。
誰知道,這小和尚,竟然……竟然在燒火的過程中,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和“武學的真諦”?
這他m上哪兒說理去?
叮!檢測到虛竹情緒劇烈波動,產生‘深度頓悟’、‘極度感激’,情緒點+3000!
聽著腦海里那悅耳的提示音,陳默的心情,變得異常復雜。
“算了,瘸了就瘸了吧。反正有情緒點拿,就行了。”
他拍了拍虛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虛竹啊,你能有此等覺悟,我很欣慰。看來,我沒有看錯人。”
“記住,我們魔教的每一個崗位,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燒火,也是在修行!只要你能把火燒到極致,你,就是一代‘火神’!”
“是!圣師!我明白了!”虛竹重重地點了點頭,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干勁。
陳默又看向一旁的小龍女,笑道:“龍姑娘,辛苦你了。”
小龍女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清冷的目光,落在了那剛剛蒸餾出來的新酒上。
“這酒,很純。”她只說了四個字。
但陳默知道,這已經是她能給出的,最高的評價了。
他走上前,端起那個承接新酒的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