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陳默又將金瘡藥厚厚地敷在了他的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陳默才松了口氣，自己也找了塊石頭坐下，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

蚩璃默默地坐到他身邊，用自己殘破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著臉上的血污。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沉默而壓抑。

小島的夜晚，格外安靜，只有風聲和湖水拍岸的聲音。

篝火升了起來，驅散了些許寒意。

董大寶已經沉沉睡去，九轉還魂丹的藥力正在修復他受損的經脈。

陳默和蚩璃并排坐著，看著跳動的火焰發呆。

“陳默，”蚩璃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陳默問。

“如果不是為了我，董二寶他……他就不會死。”蚩璃的眼圈紅了，聲音里帶著濃濃的自責。

這一路上，這個天真爛漫的苗族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了江湖的殘酷和生命的脆弱。

陳默沉默了片刻，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她：“這不是你的錯。五仙教叛亂，追殺你這個圣女，是他們的貪婪和野心。我們出手救你，是我們的選擇。董家兄弟出手，是他們的俠義。二寶哥最后選擇犧牲自己，是他自己的決斷。”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辜負他的犧牲。”

陳默的聲音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敲在蚩璃的心上。

她愣愣地看著陳默，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和她之前認識的那個油嘴滑舌、貪生怕死的“小白臉”完全不一樣了。他的眼神里，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深邃和沉重。

叮！來自蚩璃的依賴情緒+800！

叮！來自蚩璃的愛慕情緒+300！

陳默沒注意到系統的提示，他站起身，走到湖邊，看著漆黑的湖面。

風吹起他的長發，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像是在對蚩璃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活著，然后，復仇。”

第二天，董大寶醒了過來。

他的傷勢在丹藥的作用下好了大半，雖然還很虛弱，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掙扎著要起來，要去給弟弟報仇。

陳默按住了他。

“大寶哥，你冷靜點。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去找五長老就是送死。”

“那我該怎么辦！俺不能讓二寶白死！”董大寶雙眼通紅，淚水再次涌出，這個七尺高的漢子，哭得像個孩子。

陳默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二寶哥的仇，一定要報。但不是現在。”

董大寶愣住了，不解地看著他。

陳默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天空，沉聲道：“你是董二寶的天。二寶哥用他的命，為你撐起了一片天。你要連著他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活到，我們能親手砍下五長老腦袋的那一天。”

董天寶……

董大寶，不，董天寶咀嚼著這個名字，眼中的淚水流得更兇了。

他仿佛看到了弟弟憨厚的笑臉，仿佛聽到了弟弟在喊他“哥”。

他猛地用拳頭捶打著地面，發泄著心中的悲痛和憤怒。

許久之后，他才抬起頭，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陳默，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從今天起，俺就叫董天寶！陳默兄弟，以后俺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讓俺往東，俺絕不往西！”

叮！董天寶忠誠度鎖定：生死相隨。

陳默看著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有了一個愿意為他豁出性命的兄弟。

他也有了，一個必須完成的承諾。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