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我們家主人,想請你去喝杯茶。”
那女人的聲音又甜又軟,像三月的蜜糖,能膩到人骨子里去。可我聽在耳中,卻像一條冰冷的毒蛇,順著脊椎一路往上爬,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和一絲深藏于甜膩之下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占有欲。
主人?
她竟然還有主人?看她這排場,這氣度,身后那兩個老鬼一看就不是善茬,這般人物,居然只是個跑腿的?那她的主人,得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更要命的是,她怎么知道我姓陳?我這張臉,明明是系統出品、童叟無欺的“路人甲”款!是她看穿了我的偽裝,還是單純在詐我?
無數念頭在腦中炸開,但我臉上不敢露出半分,依舊維持著一副“我是誰,我在哪,你認錯人了”的茫然與無辜。
提著我后領的東方不敗,在看到這三人現身的剎那,便停了腳步。
山風拂過,吹起她紅衣的下擺,如一團燃燒的烈火。她那雙總是帶著三分戲謔、七分慵懶的鳳眼,第一次,變得像出鞘的利劍般銳利。一股無形的、磅礴如山海的氣場從她身上彌漫開來,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這股威壓擠壓得凝固了。
“移花宮的人?”她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連我都聽得出來的凝重,“什么時候,也對本座的客人感興趣了?”
移花宮?!
這兩個字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
那她主人不就是……邀月或者憐星?
不對!我那點貧乏的武俠知識庫告訴我,邀月憐星雖然孤高冷傲,但跟眼前這女人的氣質路數完全對不上。這女人身上那股子甜膩的狠毒,那份不加掩飾的野心……
一個名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劈開了我的記憶。
江玉燕?!
那個把全劇殺得只剩劇名的究極狠人!
我靠!如果是她,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那股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偏執勁兒,那份視人命如草芥的狠辣,都對上了!
我怎么把這個滅世級的大boss給忘了!
后背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跟楊過他們那幫“前男友”打交道,充其量是被打個半死,丟盡顏面,但只要我跑得夠快,命總還是能保住。可要是落到江玉燕這種人手里,那真是字面意義上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面的華服女子,也就是我心中認定的江玉燕,聽到東方不敗的話,臉上甜美的笑容更盛了,仿佛得了夸獎的孩子。
“東方教主好眼力。”她微微躬身,姿態優雅地行了個禮,“小女子江玉燕,奉家師之命,特來請陳老師回去一敘。家師對陳老師的‘課程’,可是神往已久了。”
她竟然就這么直接承認了!還一語道破了我“陳老師”的身份!
這下,我想裝傻充愣的最后一條路,也被堵死了。
東方不敗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的師父?邀月?她還沒死?”
江玉燕掩著嘴,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嬌笑,那笑聲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清脆,可說出的話卻讓空氣都冷了幾分:“邀月宮主?她老人家呀,現在正在后山靜養呢。如今的移花宮,是我師父說了算。”
這話里藏的刀子,簡直能把人捅成篩子。
“靜養”?我聽著怎么像是“囚禁”的雅稱!
這個江玉燕,竟然已經篡位成功,成了移花宮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