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有趣的男人？

這六個字，像六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了楊過、宋青書和張無忌的心里。

張無忌一臉茫然，他看看周芷若，又看看小昭，不明白她們說的“有趣”是什么意思。在他淳樸的觀念里，一個男人能讓三個女子同時提起，還用“有趣”來形容，那多半是個好人，說不定還是個大英雄。

宋青書的臉色則瞬間變得鐵青。他癡戀周芷若，將她奉若神明，可現在，他的女神竟然當著他的面，說另一個男人“有趣”？這比打他一巴掌還難受。嫉妒的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那個未曾謀面的“有趣男人”，已經成了他的頭號情敵。

反應最激烈的，自然是楊過。

他的性格本就偏激敏感，自從在桃花島被陳默一番“原生家庭論”和“叛逆期綜合征”的歪理邪說搞得灰頭土臉后，他就一直耿耿于懷。后來小龍女態度大變，更是讓他疑神疑鬼，總覺得是那個姓陳的妖人從中作梗。

此刻聽到周芷若的話，又看到小龍女那默認的表情，他心中的猜疑瞬間變成了現實。

“有趣？”楊過的聲音冷得像冰，“是不是那個叫陳默的妖人？！”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陳默”這兩個字一出口，張無忌和宋青書都是一愣。

宋青書猛地想了起來。光明頂之后，江湖上就流傳著一個妖人的傳說。說此人以語為武器，蠱惑人心，在六大派和明教之間攪動風云，還當眾把周芷若師妹說得道心不穩。

原來……就是他！

張無忌也想起來了。在光明頂的密道里，小昭就曾興奮地跟他說起一個奇人，教了她很多奇怪但有用的道理。后來在明教高層議事時，韋一笑和楊逍也提過，有一個叫陳默的年輕人，見解獨到，眼光毒辣，可惜不知所蹤。

難道……她們說的都是同一個人？

三個女人沒想到楊過的反應會這么大，一時間都沉默了。

她們的沉默，在楊過看來，就是默認。

“果然是他！”楊過雙拳緊握，獨臂上的青筋暴起，“龍兒，他到底跟你說了什么？為什么你從桃花島回來之后，就一直躲著我？”

他的語氣充滿了質問和痛苦，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小龍女被他這副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秀眉微蹙：“楊過，你冷靜點。我沒有躲著你。”

“沒有躲著我？”楊過慘笑一聲，“那你為什么不愿意回古墓？為什么總說要一個人靜一靜？是不是因為那個妖人說我配不上你？！”

“你胡說什么！”小龍女的語氣也冷了下來。

她本就不善辭，更不喜歡被人如此逼問。陳默的話雖然讓她迷茫，但也讓她開始思考“自我”。她只是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誰，而不是要拋棄楊過。可楊過這種不問青紅皂白、充滿占有欲的姿態，卻讓她感到一陣窒息。

一旁的周芷若看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擋在小龍女身前，冷冷地看著楊過：“這位公子，你未免也太霸道了。龍姑娘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私有物品。她想去哪里，想跟誰說話，難道還要經過你的批準嗎？”

這番話，同樣是陳默“教”她的。什么“人格獨立”、“邊界感”，她現在已經能活學活用了。

“你！”楊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峨眉弟子，嘴巴竟然也這么厲害。

宋青書見狀，連忙跳出來刷存在感：“芷若師妹說得對！楊過，你雖然是前輩，但也不能如此無禮！”

張無忌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只能當和事佬：“楊大哥，周姑娘，大家有話好好說，不要傷了和氣……”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小昭，忽然小聲地對張無―忌說：“公子，那位陳先生……其實沒有惡意的。他還幫你分析過你的……你的‘選擇困難癥’呢。”

“選擇困難癥？”張無忌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