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湖盟主”四個字，東方不敗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嘴角噙起一抹莫測的笑意。

“江湖盟主？”她輕聲重復，語氣玩味，“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跟那些名門正派搶那個虛名？”

“不是搶奪，是創造。”陳默糾正道，神色坦然，“前輩，如今的江湖，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早已是一潭死水，各大門派固步自封，為些許利益便能斗得你死我活。這潭水，需要一條真正的龍，來攪動風云，建立新的秩序。”

東方不敗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

“能做到這件事的，必須具備三個條件。”陳默伸出一根手指，“其一，有橫壓當世的武功，這一點，前輩當之無愧；其二，有足夠的威望，前輩雖曾為神教教主，但‘東方不敗’四字，在江湖上本身就是一種無人敢輕視的威懾；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身份要足夠超然。前輩如今恰好不屬于任何門派，這正是最大的優勢。”

東方不敗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極有韻律的輕響，每一聲都仿佛敲在人的心上。她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你的想法很大膽，但本座憑什么信你？一個護龍山莊的客卿，跑來為我謀劃未來？你到底是何居心？”

“在下并無惡意。”陳默迎著她審視的目光，從容不迫，“在下雖在山莊效力，但更信奉江湖事，江湖了。朝廷的手不該伸得太長。若前輩能執掌江湖，建立秩序，遠比現在一盤散沙、亂象叢生要好得多。這于江湖，于朝廷，皆是好事。”

“你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東方不敗嗤笑一聲，聲線里帶著一絲慵懶的嘲弄，“江湖盟主？你是想讓本座從一個魔教教主，變成武林公敵嗎？那些名門正派的偽君子，怕是寧愿江湖大亂，也不愿看到我坐上那個位置。”

“所以，需要‘造勢’。”陳默胸有成竹，“前輩，民心與威望，都不是等來的，而是做出來的。何為勢？民心所向，大勢所趨！前輩只需做幾件讓整個江湖都為之震動，又不得不承情的大事。譬如，調解數十年未解的門派血仇，又或者，鏟除幾個連名門正派都束手無策的江湖巨寇。當您成為正邪兩道都默認的‘仲裁者’時，人心與大勢自然就在您這邊。到那時，盟主之位，不是您去爭，而是整個江湖，捧到您的面前！”

這番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

東方不敗聽得眼神變幻，她一生爭逐權力，卻從未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問題。

這個陳默，確實有兩把刷子。他的想法天馬行空，卻又直指核心，邏輯嚴密。

“你的藍圖畫得很好。”東方不敗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解決眼下的麻煩。”

“前輩是說那些追殺您的黑衣人？”

“不錯。”東方不敗點頭，眼中寒芒一閃，“他們今日失手，明日定會再來，而且只會更強。”

“兵來將擋，終非長久之計。”陳默搖頭，“您就算武功蓋世，也頂不住無休止的消耗。想要一勞永逸，唯有釜底抽薪。”

“哦？”東方不敗來了興致，“你有辦法？”

“有一個計策，不過需要前輩配合，且有一定風險。”

“說。”

陳默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前輩，您想不想知道，如果您‘死’了，江湖上誰會最高興？”

東方不敗瞳孔微縮，瞬間明白了陳默的意圖：“假死？”

“正是。”陳默點頭，“制造您不敵身亡的假象，我們便可隱于暗處，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會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屆時，幕后主使，一目了然。”

“如何演這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