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來了。

而且看樣子，是把我當成傷害李莫愁的壞人了。

我看著他那張寫滿了“你敢動我的人試試”的臉，心里那叫一個窩草。

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動她了？

我這是在治病救人好不好！

再說了，李莫愁是你師伯，但她也是追殺你未來老婆的仇人啊！你這立場是不是有點不堅定啊？

我心里瘋狂吐槽，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

“這位小哥，你誤會了。”我趕緊把手縮了回來，擺出一副無辜老農的模樣，“這位仙姑她……她自己身體不適，老朽只是看她可憐，給她口吃的。”

“身體不適？”楊過冷笑一聲，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師伯武功高強，怎么會無緣無故吐血？定是你這老頭搞的鬼！”

他說著，身形一晃，就朝我撲了過來，一招“蛤蟆功”的起手式，勁風撲面。

我嚇得魂飛魄散。

媽的，這小子不講武德！上來就動手！

我這點微末道行，哪經得住他這一撲？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李莫愁！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站直了身體，擋在了我的面前，手中的拂塵一卷，正好纏住了楊過的手腕。

“師伯？”楊過愣住了。

他沒想到，李莫愁竟然會出手救我這個“糟老頭子”。

李莫愁沒有看他，而是轉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情緒，比剛才更加復雜。

然后，她對楊過冷冷地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

“師伯，我……”

“滾！”李莫愁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楊過被她吼得一愣，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嘴角的血跡，又看了看我這個一臉無辜的“老頭”，眼神里的懷疑和敵意更重了。

在他看來，這絕對是我這個老家伙，用什么妖惑眾的手段，控制了他師伯的心神！

“好，我走。”楊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但你這個老家伙，我記住你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撂下了一句狠話。

然后，他走到程英和陸無雙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大概是讓她們先走，他來斷后。

程英和陸無雙對視一眼，感激地看了楊過一眼，又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和李莫愁，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了林子里。

楊過看著她們走遠，才最后瞪了我一眼，轉身幾個起落，也消失不見。

林子里，只剩下了我和李莫愁。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

良久，她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裝不下去了。

我嘆了口氣，緩緩地直起腰，臉上的褶子也舒展開來。雖然還頂著王大錘的臉，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從一個佝僂老農，變回了陳默。

“我只是一個，碰巧路過，又恰好多管閑事的人。”我淡淡地說道。

李莫愁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這才發現，眼前這個“老頭子”，身形根本不老，聲音也變了。

“你……你騙我？”

“我只是換了個方式，讓你能聽進去話而已。”我攤了攤手，“如果我用現在的樣子跟你說那些，你怕是早就一拂塵抽過來了吧？”

李莫愁沉默了。

確實。

如果不是看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她根本不會給我開口的機會。

“你剛才說的那些……什么偏執……人格障礙，都是真的？”她猶豫著問道，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信則有，不信則無。”我模棱兩可地回答，“病，長在你自己身上。藥，也得你自己去吃。我只是個遞藥方的人。”

李莫愁又沉默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潔白的手，仿佛第一次認識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