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聽完韋一笑的復述,也是一臉的震驚和好奇。
他本身就精通醫理,胡青牛的《醫經》和王難姑的《毒經》他都爛熟于心,但陳默這套“新陳代謝”、“組織纖維化”的理論,他是一個字都沒聽過。
可偏偏,這套理論聽起來,又好像很有道理。
“陳先生,您……您也是一位大夫?”張無忌試探著問道,態度很是謙遜。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呵呵一笑。
正主兒來了。
光明頂上,我為了活命,把周芷若給罵哭了。這筆賬,這位優柔寡斷的主角,怕是還給我記著呢。
我得先發制人,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里。
“大夫?不不不。”我搖了搖頭,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我不是大夫,我只是一個……嗯,觀察者。”
“觀察者?”楊逍在一旁瞇起了眼睛,他這個老江湖,顯然對我充滿了戒備和好奇。
“對,我觀察人,觀察事,觀察人心。”我緩緩說道,目光落在了張無忌的身上,“比如,我觀察張教主你,就發現你也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我這話一出口,周圍的明教高層們,臉色齊齊一變。
韋一笑急了:“陳先生,不可對教主無禮!”
楊逍也是眉頭緊鎖,冷哼一聲。
只有張無忌,不但沒生氣,反而更加好奇了:“哦?還請陳先生指教,晚輩有什么病?”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清了清嗓子,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針見血地指出:
“你的病,叫‘過度共情引發的選擇困難綜合征’!”
又是一個新詞。
在場所有人,包括張無忌在內,又一次集體懵逼。
“簡單來說。”我換上了一副更通俗的說法,“就是你這個人,心太軟,太容易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同情心泛濫。
誰對你好,你就覺得欠了誰的;誰在你面前哭,你就覺得對不起誰。”
“這種性格,往好了說,叫善良。往難聽了說,叫沒有原則,拎不清!”
我這話可就有點重了。
楊不悔的臉色當場就沉了下來:“你胡說!無忌哥哥才不是這樣的人!”
我沒理她,繼續盯著張無忌:“我胡說?那我問你,趙敏、周芷若、小昭、蛛兒,這幾個姑娘,你打算怎么辦?”
張無忌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你看,說不出話了吧?”我冷笑一聲,“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也很好,那個也舍不得?
你是不是想,如果能讓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那就最好了?”
“我告訴你,你這種想法,是最愚蠢,也是最自私的!”
“自私?”張無忌愣住了,“我希望大家都好,怎么會是自私?”
“當然是自私!”我的聲音陡然拔高,“你為了讓自己心里好過,為了維持你那個‘誰都不得罪’的好人形象。
就不肯做出選擇,用模棱兩可的態度,吊著所有的姑娘,給她們希望,又讓她們失望!”
“你以為你是中央空調,想溫暖每一個人?我告訴你,中央空調,最后只會吹感冒所有人!”
“你現在的猶豫和不決,在未來,會像一把最鈍的刀子,反復切割她們的心!
你帶給她們的痛苦,將遠遠超過你今天下一個決斷!你這不是善良,你這是在用最溫柔的方式,行最殘忍之事!”
我的話,像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張無忌的心上。
他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甚至冒出了冷汗。
因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戳中了他內心最深處的矛盾和痛苦。
他確實就是這么想的。
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最后,卻好像傷害了所有人。
而周圍的明教高層,楊逍、韋一笑、彭和尚等人,此刻看我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如果說,之前他們只是覺得我有點“奇”,有點“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