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地大樓內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空氣中彌漫著橡膠棍擊打肉體的悶響、電擊槍的滋滋聲以及入侵者被制服時不甘的嘶吼所混合成的特殊氣味。警報已經解除,但那種大戰過后的緊繃感依舊縈繞在每個人心頭。
六名入侵者被分別關押在駐地臨時設置的隔離審訊室內,由“鷂子”帶領的特警小隊和省紀委抽調的精干人員共同看守,戒備森嚴。韓博下令立即進行突審,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撬開他們的嘴,拿到指向魏長明和馬衛國的直接口供。
然而,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亡命之徒極其頑固。他們清楚自己犯下的是重罪,背后指使者能量巨大,一旦松口,自己和家人都可能面臨滅頂之災。因此,盡管審訊人員輪番上陣,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他們依舊牙關緊咬,要么一不發,要么就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聲稱只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連雇主是誰都不知道。
審訊陷入了僵局。
就在韓博考慮是否要采取更非常規的手段時,一個更壞的消息傳來。
負責外圍監控和情報支持的技偵部門負責人匆匆找到韓博,臉色極其難看:“韓組,我們剛剛監聽到馬衛國的一個加密通訊,雖然內容無法完全破譯,但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清理’、‘老地方’、‘不能再留’……”
韓博的心猛地一沉!“清理”?“不能再留”?
結合當前入侵者被捕、隨時可能開口的局勢,這兩個詞背后蘊含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魏長明和馬衛國,這是要sharen滅口!他們要趕在入侵者扛不住審訊開口之前,除掉所有可能指向他們的知情人!
“他們的目標會是誰?”韓博的大腦飛速運轉,“入侵者被我們嚴密看管,他們很難下手。那么……喪彪!王工!陳文斌!甚至……趙曉穎!”
所有直接或間接提供了關鍵證據的證人,此刻都陷入了極度危險之中!
“立刻通知所有安保小組!最高警戒級別!保護目標人物安全是第一要務!”韓博幾乎是吼著下達命令,“同時,立刻轉移喪彪!他在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命令被迅速執行。駐地的氣氛再次緊張到了極點。
然而,百密一疏,或者說,對手的狠毒和效率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就在韓博下令轉移喪彪的指令發出后不到十分鐘,負責看守七號安全屋的安保小組組長打來了緊急電話,聲音帶著驚恐和難以置信:
“韓組!喪彪……喪彪他……死了!”
“什么?!”韓博如遭雷擊,握著電話的手猛地一顫,“怎么回事?!說清楚!”
“我們……我們按照指令,正準備帶他轉移。他說要上廁所,我們就讓他在里面的獨立衛生間……等了五六分鐘沒出來,我們覺得不對勁,強行破門進去……發現……發現他倒在馬桶邊,已經……已經沒有呼吸了!”組長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深深的自責。
“現場什么情況?有沒有搏斗痕跡?有沒有外人闖入的跡象?”韓博強迫自己冷靜,連聲追問。
“沒有!門窗都是從內部反鎖的,沒有任何破壞痕跡!我們檢查了通風口,也沒有問題!就像是……就像是突發疾病或者……zisha……”組長的回答充滿了困惑。
突發疾病?zisha?喪彪那種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在即將獲得新生希望的時刻,會選擇zisha?這絕無可能!
“封鎖現場!任何人不得進入!立刻通知法醫和技術人員!”韓博咬牙切齒地命令道,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sharen滅口!而且是在他們專案組重重保護之下,以一種近乎完美密室的方式完成了滅口!
對手的手段,簡直通天!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安全屋的位置是絕對保密的,內部看守也都是精挑細選的可靠人員!
韓博立刻驅車趕往七號安全屋。一路上,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喪彪的死,不僅斷了一條重要的證人線索,更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證明對手的能量和狠辣遠超他們的預估。
到達安全屋時,現場已經被完全封鎖。法醫和技術-->>人員正在進行初步勘查。
韓博戴上手套鞋套,走進那個狹小的衛生間。喪彪的尸體還保持著倒地的姿勢,面色青紫,雙眼圓睜,似乎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現場確實沒有明顯的打斗痕跡,門窗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