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戲了，徹底沒戲了。”柳總的聲音里滿是挫敗。
看到這份報告，他最后的那點僥幸也隨之蕩然無存，連想的合作商資格是徹底沒戲唱了。
不用具體統計，連想手機的歷年研發投入遠遠達不到三大運營商要求的及格線。
在一個月前，連想成為三大運營商定制機廠商的事，在他看來已經是鐵板釘釘。
前陣子他還跟海外機構的投資人保證，等拿到資格，一定讓股東們在手機業務上大賺特賺一筆快錢。
可誰能想到，宋天耀會橫插一腳，愣是讓三大運營商改變入場標準把研發投入的要求提了上去。
一想到宋天耀，柳總的心里就又恨又悔。
他當初是腦子抽了，才會去挑撥那個災神？
那些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呼風喚雨的洋大人，哪個沒在宋天耀手上吃過大虧？
自己那點上不了臺面的小手段，在對方眼里，恐怕連笑話都算不上。
柳總的模樣被下屬看在眼里，作為連想手機部門的主管陳明知道這對于連想手機業務板塊無疑是滅頂之災。
沒有了三大運營商定制機的資格，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在激烈的市場活下來。
更不要說做大做強了。
有很多野路子都是被逼出來的，眼看柳總要放棄手機業務，他說道：“老板，說實話這門檻確實太高了。”
“真正能達到的手機廠商，恐怕也就龍為和龍信兩家。”
“您想啊，三大運營商要推廣3g，總不能只靠兩家廠商吧？”
“他們還得指望更多廠商幫著推廣新技術，怎么可能把路堵死？”
柳總原本都快要絕望了，但聽到了陳明話的瞬間眼神里閃過一絲光亮。
他覺得陳明說的不無道理！
三大運營商多精明啊，他們是要推廣3g，而不是要把手機廠商都逼死。
真要是按這個規則來，全國沒幾家能達標，3g推廣還怎么搞？
是規則就有漏洞！
只要有漏洞，不合理的就能變成合理，這就是龍國的國情。
順著這個思路一想，他很快就推導出了漏洞所在。
想通后的柳總眉開眼笑的道：“他們只說了歷年研發投入要達標，沒說這研發投入必須是咱們自己投的啊！”
他越想越覺得通透：“我們可以整合資源，收購那些已經投入了巨額研發資金的子公司，把它們的研發投入算到咱們頭上。”
“這不就能快速夠到門檻了？我敢肯定，這是上面默許的操作。”
“不然運營商不會這么定規則。”
“像那些專注于手機芯片研發，或者系統優化的小公司，他們有技術，有研發投入，但缺渠道，缺生產線，咱們正好可以收購過來。”
“這樣既補了研發的短板，又能快速達標。”
“酷派那邊說不定已經在琢磨這事了！”
陳明驚喜道：“老板，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行動起來了？”
他還以為連想這次要完蛋了，沒想到老板這么快就發現了漏洞所在。
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陳明的話音剛落，柳總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收購研發公司是給路子，但那得花多少錢？
他這輩子在龍國商場上打滾，信奉的就是錢要花在刀刃上。
準確說，是花在能最快回本的地方。
讓他掏出真金白銀去買一堆看不見摸不著的研發成果，他心里先犯了怵。
他這輩子最瞧不上的就是搞研發的。
投入大，周期長，風險還高，哪有做組裝，搞貼牌來錢快？
當初他想做手機，也不是想搞什么技術突破，就是想借著三大運營商定制機的身份，賺一波穩當的快錢。
現在要讓他砸錢搞研發，哪怕是通過收購的方式，他也覺得不劃算。
“算了，是我想岔了，這虧本的買賣不做也罷。”
“老板……”陳明聽到這頓時就急了，他的老板怎么變臉變的這么快，不是已經找到漏洞了么，怎么還要放棄。
見他還想勸說，柳總擺手打斷了他，他沖門口喊道：“把財務部的經理叫過來！”
沒幾分鐘，財務經理帶著一群手機項目精算師走進來。
“柳總，您找我？”
“給陳主管算筆收購和產出的賬。”柳總指了指陳明，語氣平淡。
“咱們要夠到三大運營商的研發投入門檻，至少得投多少錢整合手機業務？后續成為合作商后，利潤能有多少？多久能回本？”
財務經理點點頭，指揮項目精算師扒拉著資料和計算器。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財務經理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柳總，陳主管，根據目前的行業數據和咱們公司的情況，要滿足研發投入要求，粗略統計至少得投入八億龍幣。”
“這里面包括收購兩家中等規模的研發公司，整合現有生產線，還有補充研發團隊的人員成本。”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后續如果順利成為運營商合作商，手機業務的毛利率大概在3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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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按照行業慣例，手機廠商至少要拿出利潤的25%再投入研發，才能符合合作的硬性要求。”
“這么算下來，扣除各項成本，實際凈利潤只有5%左右。”
“回本呢？”柳傳志追問。
“就算一切順利，每年的銷售額能穩定增長，要做到上百億龍幣的銷售額，至少需要兩到三年時間。”
“按照5%的凈利潤算，要收回八億的前期投入，至少需要四年。”
“這還是在沒有任何意外的情況下。”
財務經理補充道：“而且，3g市場現在還不穩定，后續運營商會不會調整政策，友商會不會打價格戰，這些都是風險。”
柳總聽完，嗤笑了一聲：“兩三年才上百億銷售額，四年才回本？凈利潤才5%？”
“陳明，你也聽到了，這生意就是個無底洞，吃力不討好，咱們連想從來不做這種虧本買賣。”
陳明的心咯噔一下，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
研發投入是長期收益，現在投進去，后續在3g，甚至未來的4g市場里都能占得先機。
而且5%的凈利潤看著少，但只要規模做起來，絕對值也不小。
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收購的研發公司方向。
一家專注于3g信號優化，一家擅長用戶界面設計，這兩家公司的技術正好能補上連想的短板。
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柳總就直接抬手打斷了他：“別再說了，我-->>已經拿定主意了。”
柳總的語氣冷了下來：“你要是覺得連想不行，隨時可以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