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純想推開妻子,忽感到脖子后一陣冰涼,沒了力氣。平陽緩緩放開了胳膊,景純軟倒在地,脖子后插著一把匕首。
景純說不出話了,瞪著妻子滿眼都是不敢置信。郡主看著陪伴了自己十一年的男人倒了下去,露出了個笑容:“相公,你有好多話想說吧?
郡主坐到了地上,盯著景純瞪大的雙眼道:“說不出沒關系,妾與你相伴十一年,能懂你。妾回答你想要知道的問題。
殺你是因為你要連累我們母女,錯就錯在你祖父在郡主府里和你說那些話,
我姓周都逃不過這么重的罪責,何況我姓季的兩個女兒,為了我們母女的性命,功勞小了我實在不能放心。現在好了,你倒下了可你護住了妻女,總算做了點男人該做的事,你該高興的。
你剛才那樣對我說話,是不是覺得很舒服?是不是覺得揚眉吐氣了?這么多年被我壓的喘不上氣了吧?那聲妾好聽嗎?
可我若告訴你我是喜歡你的,我也想和你夫妻平等相處,我也想依在丈夫懷里過日子你信嗎?
可我能怎么樣,我這樣對你,是你季家逼的。我嫁入侯府是想做好世子夫人,上孝公婆,與相公舉案齊眉的。
可季家容不下,祖母在祖父面前的卑微,婆母在公爹面前的卑微我都看在眼里,季家不拿女子當人看,我也看在眼里。
相公新婚當日就與小丫鬟牽了手,我更看在眼里。誰都只活一輩子,我生于皇家自帶著尊貴,憑什么要低頭做人。既然夫妻不能平等,必需有一個得低頭,那個人憑什么是我?所以你這些年所得都是自找,怪不得誰。
可這些不影響我喜歡你,我心里有你才肯嫁了你,我不悔。也謝謝你在今日沒有騙我,讓我知道了你從沒喜歡過我,這一刀,我不必愧疚。”
景純沒了氣息,可閉不上眼。血流到了郡主身前,郡主起身而去,沒有回頭再看景純一眼。
宮內殿前司的兩個都尉,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安排好了職守與巡防。他們一直孝忠的是季家,不認統領只認大公子。現在需要做的只剩了等待,二人回到職房繼續細化起了收到訊號后的行動。
兩個面生的侍衛進職房回話,兩個都慰還未察覺出不妥,已然各中一刀,無聲無息的死在了職房里。
忽然換了都尉輪職,又改了職守與巡防。下面的人雖奇怪但無人敢違反軍令。
訊號放起,幾個知道內情的校尉發現布防全換,他們相互間無法聯系,無人敢妄動,殿前司一切如常,像是宮外放的真是一抹煙花。
宮門外季家精銳看到訊號全部守在了暗處,沒用多久宮門大開,一千精銳迅疾進了宮門,宮門又緩緩關閉等著他們的不是接應,而是漫天箭雨。
星光點點明月無聲,京城的一條道路上起了馬蹄聲聲。城外的兩條道路上同樣出現了馬隊,三隊車馬來往于同一山谷之間,來往的車轍浸染成紅色,山谷里堆起了尸山。
之后紅色的車轍被掩蓋,戰場的泥土也被翻了一遍。宮門內更是細細清洗。權勢滔天的季家一夜間覆滅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