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起身施了個禮:“有云雀陪著,我就不送顧公子了,公子慢走。”
小翠一直望著天香廳,急得直跺腳。終于看到小姐跟在顧公子身后出來了,忙迎了過來。
欄柵上已經綁了很多紅綢紅花,丫鬟正給有客的房間送喜糖喜果,請客人先避一下,新娘子要在三樓露個面。已經站在欄柵前的李夫人,終于能回房里一會兒。顧乘風先回了云雀的房里。
小翠看小姐緊捂著手指,帕子上還有血,一臉的焦急但不敢問。先忙著泡好了茶水。
顧乘風在屋子里繞了一圈吩咐小翠:“你家小姐手指破了皮,給上點藥包一包。
小翠應了一聲,去里屋拿藥。顧乘風喝著茶讓云雀坐到旁邊笑道:“夫人這房間可差天香廳遠了,連個后窗也沒有。和你娘說說,相公幫你添些銀子住到那邊去吧。”
云雀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公子說笑了,這房間奴挺滿意的。”
顧乘風用扇子挑起了她的下巴,冷著臉道:“叫什么公子,包你一日就叫一日相公。叫錯了相公幫你另找幾個相公,保證個個疼你?”
云雀把頭昂的高了些躲開了扇子:“知道了相公,妾身第一日侍候相公,有不妥的還請相公吩咐,妾身一定改。”
小翠幫小姐包好了手指,便被趕了出去。外面熱鬧了起來,彩兒被扶著在三樓露面。
顧乘風躺到了床上,讓云雀在床邊幫他捶腿。云雀跪在床邊,輕輕的捶了起來。
顧乘風似覺得很舒服,微閉了眼睛聲音閑適:“相公問你幾句話,答的好,不止幫你贖身,還能幫你另換個身份,讓你能好好的嫁人。你考慮好了再答。”
云雀低了眉目:“多謝相公,相公有話問就是了,妾一定好好的回答”
公子把頭略略的轉了過來,英俊冷削的面上沒有多少表情,眼睛緊盯著云雀,語氣依然閑適:“你是什么人?和李夫人什么關系?又和陸毅什么關系?”
云雀頭又低了些,穩穩心神,手上力道不變,溫道:“妾本姓秦,九江人氏。娘那里有籍冊,相公可以去看。李夫人是我樓里的妹妹,陸毅妾身沒聽過。”
顧乘面色漸冷,語氣里也起了寒意“把頭抬起來,看著相公的眼睛把話重新說一遍。”
云雀抬頭,兩道刀子般的眼神嚇得她一個激靈。忙又低了頭,久久沒聽到聲音,只得又把頭抬起。那兩道眼神還在,似要把她刺穿。
云雀覺得自己有些哆嗦,已經如此,沒回頭路了。只好移了目光強自鎮定了些:“妾身......”
話剛出口,冰冷如刀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看著我的眼睛說,千萬別說錯了。”
四目相對,云雀的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既已沒有退路,怕有何用。
大不了也如李夫人一般,她寧可樓里多出一位李夫人,也不要替了李夫人。那日慧珍的話不是全無道理,可憑什么一切要她來受著。
若真相大白,自己和慧珍都無路可退。柳家卻有的是銀子,拼個傾家蕩產,未必保不住柳姨娘一條性命。那自己遭的這場罪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