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引路師兄穿過那道古樸的山門,一股比外界濃郁了數倍的靈氣撲面而來。入眼處,是白玉鋪就的廣場,遠處云霧繚繞間,隱約可見飛檐翹角的殿宇樓閣,仙鶴在山間輕鳴,瀑布如銀河般從峭壁上垂落。
這派仙家景象,讓包括李嘯在內的一眾新晉外門弟子,都看直了眼,心中充滿了對未來修仙生活的無限憧憬。
然而,這份憧憬,很快就被現實擊得粉碎。
“好了,你們這些新來的,都跟我來。”引路師兄將他們帶到一片位于半山腰、由簡陋的木屋組成的區域,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和優越感,“這里就是你們外門弟子的住處,每人一間。你們的身份玉牌、入門心法和宗門服飾,都在屋里了。”
“記住,在蒼木宗,一切都靠你們自己爭取。吃飯、修煉,都需要一樣東西——宗門貢獻點。”師兄從懷里掏出一塊刻著“壹”字的木牌,“像這樣的下品靈石,宗門每月只會發一塊。想要更多?就去做任務。砍柴、挑水、種田、喂養靈獸……什么活都有。干得好,有貢獻點拿,可以去傳功堂換取丹藥、法術,甚至更高級的功法。干不好,哼,那就餓著肚子喝西北風吧!”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這群菜鳥,轉身御風而去,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覷、從仙境幻想跌落到殘酷現實的新弟子。
李嘯走進分給自己的那間小木屋。屋子不大,陳設也極為簡單,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放著一套灰色的宗門服飾,一塊身份玉牌,和一本薄薄的、名為《蒼木訣》的入門心法。
他翻了翻那本《蒼木訣》,發現這心法比他從張猛那里得來的《引氣訣》還要粗淺,效率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得,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李嘯自嘲地笑了笑。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哪是什么仙門圣地,這分明就是一個等級森嚴、處處講求利益交換的“修真職場”。他們這些資質平庸的外門弟子,就是這個職場最底層的“實習生”,干著最累的活,拿著最低的薪水(靈石),想要往上爬,就得拼命“加班”(做任務),為公司(宗門)創造價值(貢獻點)。
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親傳弟子,則是公司的“正式員工”和“項目經理”,享受著最好的資源和福利。
想通了這一點,李嘯反而坦然了。
職場?他熟啊。雖然他沒正經上過班,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在信息大baozha的地球,各種職場生存法則他早就耳熟能詳了。
不就是“搞關系、創價值、茍發育”嘛。
接下來的日子,李嘯完美地將自己代入了一個“職場新人”的角色。
他沒有像其他新弟子一樣,一拿到心法就迫不及待地閉關修煉,也沒有好高騖遠地去接那些看起來貢獻點很高的任務。
他選擇的第一個任務,是去宗門的伙房,幫忙劈柴。
這是一個最苦最累、貢獻點也最低的任務,幾乎無人問津。但李嘯卻干得不亦樂乎。
蒼木宗的伙房,用的不是普通的木柴,而是一種蘊含著微弱火屬性靈氣的“火云木”。這種木頭堅硬無比,尋常刀斧難傷,只有用灌注了靈力的斧頭才能劈開。
對于其他練氣一、二層的新弟子來說,劈一天柴,體內的靈力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凈,累得像條死狗。但對修煉了《淬體訣》,肉身力量遠超常人的李嘯來說,這點運動量,剛剛好。
更重要的是,在伙房,他能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
“張師兄,來,歇會兒,抽根煙。”李嘯將一根卷好的“煙”遞給了負責伙房的一位胖執事。
那胖執事姓張,叫張大勺,是個練氣五層的老油條。他看著李嘯遞過來的那根用特殊紙張卷著、散發著奇異香氣的“煙”,有些好奇:“李師弟,這是何物?”
“嘿嘿,家鄉的特產,叫‘提神草’,點著了吸一口,能緩解疲勞,提神醒腦。”李嘯笑著說道。
這“煙”,自然是他用地球上的煙葉,混雜了少量有安神效果的“凝神草”制作的。
他幫張大勺點上火,張大勺將信將疑地吸了一口。
“咳咳……呼……”
一股辛辣而又帶著一絲異香的煙氣涌入肺中,隨即,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連日來因為管理伙房而產生的疲憊和煩躁,似乎都在這一口煙中消散了不少。
“好……好東西啊!”張大勺眼睛一亮,看李嘯的眼神瞬間就親切了不少。
就這樣,靠著幾根“特供煙”,李嘯迅速和伙房的管事張大勺打好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