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現在不能動真氣。”
“我知道。”
“答應我,傷好了再走。”
“好。”
她倒了杯溫水遞給他。他接過,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還熱著,他沒放手。
“你不怕嗎?”他突然問。
“怕什么?”
“跟著我,可能會死。”
“那你先死。”她淡淡說,“我給你收尸。”
他愣了一下,笑出聲。笑聲牽動傷口,他皺眉吸氣,卻又不肯停下。
她瞪他一眼,伸手按住他胸口,不讓他亂動。他順勢抓住她手腕,沒松。
“你說,我們以后能活到老嗎?”他問。
“能。”
“多老?”
“老到走不動路,還要你背著我。”
“那你得輕點。”
“那你少吃點藥。”
兩人對視片刻,同時笑了。
他終于放開她的手,仰頭靠在柱欄上。眼睛閉著,呼吸漸漸平穩。他確實累了,從擂臺下來就沒合過眼。
蘇婉月坐在旁邊,靜靜看著他。他的臉色還是有些發青,那是寒毒未清的痕跡。她想再施一針,又怕吵醒他。
她只輕輕拉過薄毯,蓋在他身上。
夜更深了。
遠處傳來更鼓聲,三響。子時已過。
她低頭看胸前的銀鎖,指尖繞著鏈子打轉。這把鎖不該出現在這里。它本該和另一把配對,埋在北境皇陵的某座偏殿下。可它現在掛在她脖子上,貼著她心跳的位置。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頭看向他腰間。
墨玉螭龍佩還在那兒,系得緊緊的。她以前以為那只是個裝飾,現在卻覺得不對勁。那塊玉的紋路太規整,不像普通佩飾。
她伸手想去碰,又縮回。
算了,他總會告訴她的。
她重新坐下,守著他。燭光把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靠得很近。
蕭玄在睡夢中動了一下,手臂垂下來,搭在她肩上。她沒躲,任由他靠著。
外面風停了,銅鈴不再響。
藥爐上的水開始冒泡,咕嘟咕嘟,聲音很輕。
蘇婉月伸手撥了下爐火,加了一塊炭。
火星跳起來,映在她眼里。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哪怕只有幾天,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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