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燭被稱作妖孽“不是沒有原因的。
剛剛降臨在這條時間線上,離陌便發現生命煉成——哪怕是記錄在歡宴原稿里的,最本源的生命煉成——根本無法使用,連技能槽都變灰了。
但玖燭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幾乎以自己的方式重現了生命煉成的根源——無限重生,無視死亡。
但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干了一件多么逆天的事情,就好像他的潛意識里就認為生命煉成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行吧,跟著你們……也不賴。”
離陌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根本沒得選,要么與君無夜和玖燭待在一起,要么就是在實力不完整的情況下溜走,然后在長時間的消耗中莫名其妙的死掉。
他能感覺到,哪怕是在巴別塔內死去,也是真的死了。雖然感知不到屬于離神的氣息,但曾屢次在死亡邊緣游走的離陌卻能感知到屬于亡魂詩的氣息——隔著一層不輕不重的膜。
這意味著巴別塔確實也處于離神所能容納的安眠的范疇。
在這個諸神尚不完整的時代……死亡,才是常態。
他不由擔心起君輕塵和瓦萊恩,但忽然又想到前者的賜福連止戈都無法封禁,他不想死神明級以下不可能殺死他,至于后者……
對于那只靈魂殘缺的白狐來講,死亡這個詞已經從他的字典里剔除了。
在經歷死亡,正式成為冥途的承負者后,瓦萊恩的職業已經不再只是拳師那么簡單,反而帶著某種令離陌都眼饞的特質——
他,有了繼承離神衣缽的可能。
死亡,會為他加冕,直至升格。
“……結果弄來弄去,最容易死的反而是我?”離陌自嘲地笑著,跟上君無夜與玖燭的腳步,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下。
唯有一點獨屬于織命的鮮紅,悄然攀附上那空中永不垂落的明月。
……
“圣歌……”
白狐赤腳走在土路之上,身后尸橫遍野。于他而,屠戮一群罪人,毫無心理負擔。相反,越是有獸死在他的爪下,他的實力便會愈發強大。
冥途并非神明飛升后才誕生的產物,而是自終末創世起便存在,近似于序列的物件。
它的存在,是銘刻死亡的意義。
聆聽著朝圣者們所歌詠的圣歌——哪怕連瓦萊恩也不知曉為何朝圣者會來這種鬼地方——他獨行于此,卻在空氣中嗅見了熟悉的氣息。
“……君狗?”
力量愈是回歸,那些丟失的記憶便愈發朦朧模糊,他只能盡力遺忘,防止這所謂的“回憶”影響到前進的腳步。
他不明白這巴別塔的機制,但總有另一道與離神無二的聲音在提醒著他:不要停下腳步,前往那個終點,見證███的誕生。
這點很耐獸尋味。
先是罹玦莫名其妙的失聯,連季長生那個老東西也翻了車,再是巴別塔有意分散瓦萊恩,玖燭與君輕塵和離陌,最后是離神的暗示……
伊克萊恩,或者說魔王,究竟為何會回應一個很可能造成局勢動蕩的存在所發起的祈愿?
賢者之石決不能出現第二顆,這是由歡宴提出,誓約頒布的真理,身為其同僚的魔王又怎會不知曉?
其中定然有他們都不能想到的原因。
又或者說……“現在”的他們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