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玖燭回來了。”

“嗯，我知道了。”

穿著白袍，正對著歡宴的神像膜拜的狼獸人停下了動作，平靜的眸子中泛起波瀾。他的面色有些憔悴，毛發也并沒有明顯的光澤，很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打理了。

他雙眼空洞，眼下的青黑連毛發都沒能將其完全遮掩，不知多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他抓起水杯，竟然喝出了在喝酒的“豪邁”……看樣子，他確實很久沒有喝水了。

“乙，要不要休息休息……”

“不行，王到現在都下落不明，想要反抗其他兩個王……沒有王，只靠我們做不到。人民對其他王積怨已久，必須有人來領導……那個人只能是王。”

“……『圣庭』不能再失去一個領袖，若論戰斗，甲敢說半神之下打遍無敵手，但我們幾只獸里唯一有領導能力的，只有你了。”

丙皺著眉頭，語間滿是對乙的擔憂。他太擔心這家伙會突然垮掉，那樣的話『圣庭』剛剛維系起來的，短暫的合作關系可能會被瞬間打破。

乙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神像的頂端。

只見一只白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歡宴那尊神像的頭頂，正用一種近乎漠然的眼神看著他。

灰狼輕聲道：“你來了，瓦萊恩。”

……

“早些日子，大人便讓我往圣月聯盟趕，但是我恰好碰上蒼白有關的事件，被困在賜日王朝一段時間……再趕過來，黎生都已經被其他兩王宣告死亡了。”

“王沒有死……”

“我知道。”

這里的環境與離陌那邊截然不同，處處透著腐朽與落寞，就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瓦萊恩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作為離神的信徒，他比較討厭時間留下的氣息。

“我知道你不習慣，但想開點，我們現在可是在避難。”乙將沖好的茶推到瓦萊恩面前，白狐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沒有拿起茶杯的意思。

他將爪子搭在桌子上，敲擊著桌面，略帶一絲深究意味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刺向乙，導致灰狼端著茶杯的爪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茶水從杯中撒落，倒映出的景象似乎略有所不同。

“造物……呵，將這里當做根據地，其他兩王確實不會注意到……祂飛升的地點，沒點手段還真進不來。”

“畢竟我們有云的幫助。云大人的煉金天賦，想必你也是有目共睹，混進圣殿并不困難。”

白狐冷哼一聲，道：“但，你們牽扯了太多平民進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想要挑起爭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民憤。”

“在對手是擁有超凡能力的存在的情況下，平民能起到多大的幫助？我敢說，這一票干下來，亡魂詩絕對要賺得盆滿缽滿。”

“……唉，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嘴毒。”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有我在，你們可以增加一點勝算，但絕對比不上玖燭對你們產生的幫助。”

瓦萊恩攤開一只爪子，聳著肩，繼續道：“這本來就是一件很虧本的買賣，你比我更清楚。我所能做的，無非就是短暫投影冥途，將死亡的概念強行拗轉成安眠，來防備對方的那個神使。”

“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冥途如今只有我來承擔，離神大人本來是堅決反對我親自出手幫你們的，你可得想好了。”

“……好吧，我知道了。”

乙無奈地放下茶杯，臉上盡顯疲態，目光再次轉向桌上灑出來的茶水，忍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