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想辦法把他和終末的聯系切斷!這種狀態我給他補充再多的生命力都是浪費,根本填不滿!”
君輕塵有些焦躁不安,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背上白虎的生機正在不斷流逝,但任憑他如何補充生命力都無濟于事。
他就像是一個無底洞,無論有多少生命力都會被納入其中,生命之火已經逐漸微弱下來。并非終末的神力有什么問題,只是離陌的肉身強度不夠,身體對終末的適配性雖有100%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適應祂的力量。
光是動用終末的力量都有可能傷到生命,更何況他敢動用權柄。
“廢話!”季長生從天空落下,身軀一閃,居然在眾獸面前化作了龍型,一尾巴將蒼白遺孤們拍飛之后卷起地面上的獸們,將他們甩到背上后便朝著宮殿掠去。
他說:“把離陌的身體比作一個玻璃瓶,如果說先前他是神使還好,他的身軀足以支撐大約神使級的力量,所以哪怕爆發一次傷害擊傷『舊日·殘陽』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因為玻璃瓶尚且可以容納這么多水。
但在接受終末的力量之后,這個玻璃瓶已經被打碎了瓶口,實力雖然有所提高,但瓶身已經遍布裂痕,平日里裝水尚且都會漏,更何況他像個瘋子一樣灌了一桶巖漿進去?
如果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生命升華,他的狀態根本撐不到他醒過來自己切斷與終末的聯系!我們之中又沒有終末的信徒,根本不知道如何切斷聯系!”
君輕塵猶豫了。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季長生馱著他們飛入宮殿,這里設有陣法,足夠抵擋外面的蒼白遺孤,但無法擋住他們太久。
當務之急肯定是尋找破局之法,但離陌的狀況很明顯已經拖不了多久了,作為這支隊伍的核心,如果沒有離陌帶領,他們當真未必能夠離開這里。
“你還在等什么!?”
季長生瞪著君輕塵,一旁的猙和虎懿都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他們就明白了。
君輕塵將離陌放在地上,苦笑一聲:“我只是害怕他知道我的身份……罷了,只是一個身份而已,怎么會有你重要?”
他提劍割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液盡數吸入自己的嘴中,隨后輕輕扶住離陌的腦袋,低頭吻了上去。
季長生適時張開翅膀,擋住了猙和虎懿的視線,前者已經逐漸習慣,但虎懿頓時感覺季長生好像有點多管閑事。
他不滿的瞪了季長生一下,將頭扭到一邊去了。
君輕塵將血液置入離陌的口腔,逼迫著他咽了下去,眼神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他揉搓著離陌的耳朵,低聲道:“倘若我們血脈交融……我愿為你,獻上生命。”
浩瀚如海的生命氣息向著四周蔓延,君輕塵居然分了自己的一部分生命本源給離陌,他抱著離陌,輕輕摸著他的腦袋。
“我愛你,所以愿意為你獻上一切。”
離陌身體表面的紋路已經覆蓋全身,生命氣息雖然還在衰落,卻已經隱隱有了回升的跡象,身體的裂痕在不斷被修復。
他感覺一股暖流涌入身軀,腦袋卻如同裂開般痛苦不堪,下意識縮進了君輕塵的懷里,無意識的呢喃著。
季長生瞟了一眼,放下了自己的翅膀,問:“還行嗎?”
“沒事,分了一部分生命本源而已,我畢竟是蒼綠之子,就算把生命本源分成兩份也不會影響我的實力,最多只是和離陌的生命綁定在了一起,他死,則我亡。”
“能做到這一步嗎……該說不說,風嘯家的家伙還真是同一種瘋勁。”季長生聳了聳肩膀,一巴掌拍在身邊的猙的腦袋上,說,“走著,上塔樓!”
那是整個北境之心最高的建筑,是守望者之塔,此刻塔頂正不斷閃爍著光芒,吸引著生靈靠近。
君輕塵將離陌攬入懷中,同他們一并開始攀登塔樓。
……
離陌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撕裂了。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
“你是誰?”
“我是你。”
“那我是誰?”
“你也是我。”
離陌看著對面的白虎,繼續問:“那你叫什么名字?”
“離北辰。”
“不,不對,我是離陌。”
“是的,你是離陌,但……你也是離北辰,我們本是一體,何必區分于你我他?”
“這樣嗎……”
“我會在這等你。”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