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奮力向那邊靠攏,發現了一個被水流沖刷出的、半淹沒在水下的洞穴入口。洞穴深處,隱約有微弱的人工光源透出,與溶洞的自然幽光截然不同。
索恩率先探入,確認沒有立即的危險后,招呼眾人進入。洞穴內部傾斜向上,逐漸脫離了冰冷的河水,空氣雖然依舊潮濕冰冷,但少了那股刺骨的寒意。他們沿著狹窄的通道艱難前行,終于來到了那扇銹跡斑斑、帶有靜默者能量鎖的黑色金屬大門前。
之后,便是發現靜默者叛逃者的骸骨,讀取那被禁止的真相――靜默者高層的瘋狂、“最終校對”的真相、以及“旁觀者”的存在。
沉重的真相,如同另一塊巨石,壓在每個幸存者的心頭。
然而,危機從不因真相的沉重而放緩腳步。
幾乎在赫伯特保存完最后一份數據的瞬間,那細微的、仿佛金屬摩擦般的腳步聲,便從他們來時的通道方向傳來。
一個穿著筆挺黑色長風衣,臉上戴著裝飾著烏鴉羽毛的銀質面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通道入口,恰好擋住了他們唯一的退路。
他緩緩鼓著掌,面具下傳來的聲音低沉而愉悅,卻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精彩的發現,諸位。恭喜你們,終于觸碰到了……棋盤邊緣的真相。”
是那個烏鴉面具人!他果然跟來了!而且如此精準地找到了這里!
索恩幾乎在瞬間就舉起了風暴使者,粗大的槍口對準了那個不速之客,雷光在槍管中匯聚,發出低沉的嗡鳴。艾琳立刻將陳維護在身后,鏡海之力構筑起一道扭曲光線的屏障,雖然稀薄,卻帶著不容侵犯的決絕。維克多教授和赫伯特也瞬間進入戰斗姿態,學者長袍下的回響之力開始涌動。
烏鴉面具人對于指向他的槍口和涌動的敵意毫不在意,他甚至悠閑地向前踱了一步,那雙隱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仿佛穿透了艾琳的屏障,直接落在了昏迷的陳維身上。
“多么完美的‘橋梁’,多么甜美的‘歸宿’氣息……”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癡迷的贊嘆,“只可惜,似乎快要碎掉了。不過沒關系,破碎的星辰,墜入深淵時才會綻放最絢爛的光華。”
“衰亡之吻的雜碎!”索恩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想動他,先問問老子的槍答不答應!”
“呵呵呵……”烏鴉面具人發出低沉的笑聲,“‘鐵匠’巴頓也是這么說的。可惜,他現在只能躺在冰冷的床上,聽著自己生命的倒計時。”
巴頓的名字像一把尖刀,刺中了索恩的神經。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就在這時,烏鴉面具人似乎失去了閑聊的興致,他微微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一股濃郁如實質的、帶著終結與腐朽意味的暗紫色能量開始在他掌心匯聚,散發出不祥的波動。
“好了,敘舊到此為止。把‘橋梁’和‘鑰匙’交給我,我可以讓你們選擇……一個比較安詳的歸宿。”
壓迫感如同潮水般涌來,伴隨著死亡的氣息。前有強敵,后無退路,他們似乎陷入了真正的絕境。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被艾琳護在身后的陳維,那緊閉的眼皮之下,眼球在劇烈地、無意識地快速轉動著。他胸前的玉佩光芒,不再是溫和的指引,而是開始以一種極其細微的頻率高速閃爍,仿佛在計算著什么,又像是在……蓄力。
他腦海中那些混亂的時間流動感,在外部極致危險的刺激下,正以一種野蠻的方式被強行梳理、整合。通往“時間漫步者”的那扇大門,正在被死亡的陰影猛烈撞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