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若沒心思解釋這些,徑直問文才:“林道長不在嗎?”
“師傅回茅山了,”文才撓了撓頭,“前幾天收到茅山急信,說有要事相商,連夜就走了。”
湄若心里“咯噔”一下。茅山急招?
看來不止東北的龍脈出了問題,恐怕其他地方也出事了。日本人的手筆,比她想的還要大。
“既然九叔在茅山,那我就去茅山找他。”她站起身,也沒多做停留的打算。
茅山能人多,正好可以集思廣益,說不定還能跟著學兩招真本事。
“茅山很遠的!”秋生連忙開口,下意識就把她當成了需要保護的弱女子,“姑娘一個人上路,山路不安全,萬一遇到……”
他話沒說完,就見湄若沖他們微微點頭,身影竟在原地淡了下去,像被月光化開的霧,轉瞬間就消失了。
“……”秋生張著嘴,半天沒合上,手還保持著想要挽留的姿勢。
文才手里的茶杯“哐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嘶”了一聲。
“文才,我是不是眼睛花了?”秋生聲音發顫,使勁眨著眼睛,好像這樣就能把剛才的景象眨沒了。
文才也在揉眼睛,動作跟秋生如出一轍,嘴里喃喃道:“咱倆……是不是出幻覺了?”
“不是幻覺!”秋生猛地一拍大腿,“剛才那姑娘真的站在這!”
“是湄若姑娘沒錯,”文才肯定地點頭,語氣里帶著敬畏,“她還跟我問師傅呢……”
“所以她是……精怪?”秋生摸著下巴,腦子里閃過師傅講過的那些狐仙鬼怪的故事,“只有精怪才會憑空消失吧?”
“別瞎說,”文才連忙擺手,“那是師傅的朋友,肯定是本事高!說不定是……是傳說中的縮地成寸?”
“縮地成寸也不能這么快吧?”秋生咂舌,“這才一眨眼的功夫,難道她現在已經到茅山了?”
這話他自己都覺得離譜,卻沒料到,自己竟說中了。
茅山山門前,兩座石獅子在月光下威風凜凜。
守門的小道童正打著哈欠,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
突然,眼前白光一閃,憑空多出個穿月白襖裙的女子,嚇得他“嗷”一聲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掏出把符紙舉到胸前,結結巴巴地喊:“你……你是什么人?!擅闖茅山者,格、格殺勿論!”
湄若看著他緊張得發白的小臉,忍不住覺得好笑。
大概是這突然出現的架勢,把孩子嚇著了,她也沒想到這個時候茅山還有人守著山門。
“勞煩小師傅通報,”她拿出九叔給的那塊令牌,遞了過去,聲音放柔了些,“就說湄若求見茅山道長。”
小道童盯著那塊刻著茅山標記的令牌,又看了看湄若從容的樣子,知道湄若不是什么精怪,緊繃的神經稍微松了點,但還是沒敢放下符紙,結結巴巴地說:
“你、你等著,我去報、報信……”說完,轉身就往山門里跑,腳步快得像被狗追似的。
湄若站在山門前,望著遠處隱在云霧里的道觀,輕輕吁了口氣。總算找到正主了。
至于義莊里那兩個還在揉眼睛的,她是真沒多想――修道之人,見點瞬移術不是很正常嗎?
卻不知,她這一手,已經讓秋生和文才對著空蕩蕩的堂屋,琢磨到了后半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