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花的藥性緩緩褪去,白瑪依舊沒有蘇醒。
德仁上師站在床邊,輕聲道:“藥性過后,她離真正的死亡,只剩三天時間。”
湄若站在角落,心里清楚這“三日寂靜”對張麒麟意味著什么――這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是能讓他那顆孤寂的心慢慢長出血肉的契機。
哪怕她知道能讓白瑪以鬼修的形態留下,卻始終沒說出口。
她想讓張麒麟親自體會這份短暫卻珍貴的陪伴,讓他學會想和愛,讓他明白,這世間曾有人用生命愛過他,他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在外面等你。”湄若輕輕拍了拍張麒麟的肩膀,轉身退出了禪房。
她知道,這三天屬于白瑪和張麒麟,哪怕她是張麒麟的姐姐,也不該打擾這份獨處――白瑪的等待,從始至終都是為了這個被張家帶走的孩子。
曾幾何時,白瑪被當地人選定為閻王的祭品,面對這般殘酷的命運,她沒有認命屈服。
在知曉自己時日無多后,她毅然服下藏海花,以沉睡為代價,只為在多年后能爭取三天時間,與自己的孩子見一面。
為了這份念想,她在修行場跪了整整三天三夜,額頭磕出了血,眼神卻始終堅定,最終用這份執著打動了所有人,換來了這份渺茫的希望。
她的愿望從來都不復雜,甚至帶著些卑微的小心思:“如果他們幸福,他們不會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
她從沒想過要打擾孩子的生活,只盼著若有朝一日孩子能找到這里,“不希望他找到的是一具尸骨,我希望他能夠感受到,這人世間哪怕還有一點點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