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致遠于潭州,大刀闊斧地,進行著一場關于“生產力”的革命,將無數行業精英招致麾下,為即將到來的產能爆發積蓄著力量的時候。
一場針對他個人,也針對他與陳語檸之間那份尚未挑明的,朦朧情感的“審判”,卻在千里之外的天海,悄然拉開了帷幕。
……
天海市,西郊,一處戒備森嚴,坐擁著整個高爾夫球場和私家湖泊的頂級豪宅區深處。
一棟充滿了上世紀八十年代蘇式建筑風格的,紅磚青瓦的獨棟小樓里,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面。
客廳里,沒有現代豪宅那種金碧輝煌的奢華裝飾,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頂天立地的紅木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泛黃的軍事著作和歷史典籍。
墻上,掛著幾幅筆力雄健的書法作品,和一張張記錄著崢嶸歲月的黑白老照片。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混合著陳年書香和名貴藥材的特殊氣息。
一位身穿白色對襟唐裝,頭發花白,精神矍鑠,雖然年近八旬,但腰桿依舊挺得筆直,渾身散發著一種久經沙場,不怒自威強大氣場的老人,正戴著一副老花鏡,坐在那張由一整塊金絲楠木雕刻而成的巨大書桌后,面沉似水地,看著他面前的平板電腦。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那幾天在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關于昌明汽車“質量門”的各種負面新聞和“黑稿”。
他,就是陳語檸的爺爺,陳振華的父親,一位真正從戰火硝煙中走出來,為共和國的建立,立下過赫赫戰功的,退隱大佬——陳建軍。
“混賬!”
當他看到那篇,將“拓荒星火”描繪成“移動棺材”,并將昌明汽車污蔑為“草菅人命”的黑稿時,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厚重的金絲楠木桌面,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震得桌上的紫砂茶杯,都跳了一下。
“振華!”他對著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的兒子,怒聲喝道,“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這就是你寶貝女兒,非要跟著他一起‘胡鬧’的那個‘夢想項目’?”
陳振華,這位在外人面前,一一行都足以讓天海商界抖三抖的百億巨子,此刻,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卻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恭敬地說道:“爸,您先別生氣。
商場上的事,真真假假,這些新聞,很可能是競爭對手的惡意抹黑……”
“抹黑?”陳建軍冷哼一聲,將平板電腦,重重地摔在桌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不管他是不是被人抹黑!我就問你,他那家公司,是不是靠著做那種,仿冒別人豪車外觀的,上不了臺面的‘老頭樂’起家的?”
“這個……是。”
陳振華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陳建軍的聲音,如同洪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們陳家,祖上三代,都是清清白白的軍人!我陳建軍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不走正道,專走歪門邪道的‘投機商’!”
“檸檸是我們家,三代單傳的,唯一的寶貝疙瘩!我絕不允許她,跟這種人,攪和在一起!更不允許,我們陳家的名聲,因為這種不三不四的人,而受到任何一丁點的玷污!”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下達了最后的通牒。
“今天晚上,你,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另外,把你那個,在外交部當參贊的老同學的兒子,也一并請來。
我聽說,那孩子,剛從哈佛畢業回來,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正好,也讓檸檸見一見,看一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根正苗紅的,國之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