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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六朝燕歌行 > 第二十三集 宮闕萬間 第八章 誰入地獄

                第二十三集 宮闕萬間 第八章 誰入地獄

                &#160;&#160;&#160;&#160;回到宣平坊,程宗揚立刻閉關,在靜室盤膝而坐,展開內視。

                &#160;&#160;&#160;&#160;丹田內氣旋膨脹如同球體,睽違已久的陰陽魚也出現在氣旋中,在氣海內活潑地游動著。

                &#160;&#160;&#160;&#160;獨柳樹下的經歷如同一場夢幻,氣海內滿溢的真元卻做不得假。

                &#160;&#160;&#160;&#160;程宗揚雙手左右按在地上,真氣猶如長溪,依次涌入手陽明、少陽、太陽;足陽明、少陽、太陽;陽維、陽蹺諸經。

                &#160;&#160;&#160;&#160;自從與王守澄交手時逆行九陽神功,自己經脈的暗傷就一直未愈。大寧坊一戰,被觀海自爆尸傀阻塞生死根,再度傷上加傷。與窺基交手時,已經是強弩之末,全靠南霽云和吳三桂給力,自己硬撐著才沒倒了架子。

                &#160;&#160;&#160;&#160;這次獨柳樹渡來的死氣,不啻于久旱逢甘露,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雖然生死根內詭異的寒氣尚在,不能說已經恢復全盛,但至少有了自保之力,即使正面對上窺基,也敢放手一搏。

                &#160;&#160;&#160;&#160;七顆光球逐一浮現,又漸漸收斂光芒。陽剛而暴烈的九陽真氣回歸丹田,氣旋隨即逆轉,變得幽深難測。

                &#160;&#160;&#160;&#160;陰寒的太一真氣涌入生死根,嘗試化解尸傀的寒氣,但看似相同的兩股寒氣涇渭分明,反復沖擊也只化解少許。

                &#160;&#160;&#160;&#160;觀海這該死的妖僧!

                &#160;&#160;&#160;&#160;程宗揚無奈收回真氣,然后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目。

                &#160;&#160;&#160;&#160;他盤膝坐在地上,手肘支著膝彎,一手用指背摩挲著下巴。

                &#160;&#160;&#160;&#160;讓他困惑的是,那棵獨柳樹到底是個什么存在?

                &#160;&#160;&#160;&#160;六朝各種靈異,乃至詭異的事物自己也經歷過不少,雖然一棵柳樹能跟自己產生感應,這事怎么看都不科學。但這個世界如果真能用科學解釋,袁大科學家也不至于到處吃癟,一身科學知識,最后混到要靠算命伎倆糊口。

                &#160;&#160;&#160;&#160;假如獨柳樹生而有靈,是一棵能吸收死氣的老樹精,當自己出現在樹下,它感應到自己體內的生死根,主動送出死氣,又及時停止——這怎么看都是善意。

                &#160;&#160;&#160;&#160;可老樹精為何要對自己表達善意?

                &#160;&#160;&#160;&#160;而且表達善意之后,為什么又不再跟自己交流了呢?

                &#160;&#160;&#160;&#160;是因為溝通條件有限,還是僅僅因為它不想理會自己?

                &#160;&#160;&#160;&#160;沒道理啊。

                &#160;&#160;&#160;&#160;看來得找個機會,再去獨柳樹下試試。

                &#160;&#160;&#160;&#160;程宗揚站起身,推開窗戶,往外看去。

                &#160;&#160;&#160;&#160;聽到靜室的聲響,外面知道他已經閉完關,敖潤在外面道:“程頭兒,有個和尚求見,說是娑梵寺的。”

                &#160;&#160;&#160;&#160;娑梵寺?信永?

                &#160;&#160;&#160;&#160;“讓他進來吧。”

                &#160;&#160;&#160;&#160;片刻后,一名肥頭大耳的和尚踏進房內,雙手合什,深施一禮,“侯爺吉祥如意!”

                &#160;&#160;&#160;&#160;“信德?你怎么來了?”

                &#160;&#160;&#160;&#160;程宗揚認得他是娑梵寺的掌油僧,信永的鐵桿。

                &#160;&#160;&#160;&#160;“師兄交待,”信德小聲道:“寺里有點事,請侯爺無論如何過去一趟。”

                &#160;&#160;&#160;&#160;“什么事?”

                &#160;&#160;&#160;&#160;“要命的事……”信德湊過來低聲說了幾句,然后苦著臉道:“信永師兄實在是沒轍了,才求侯爺幫忙,給拿個主意。”

                &#160;&#160;&#160;&#160;程宗揚半晌才吐出來一個字,“干……”

                &#160;&#160;&#160;&#160;曠野莽莽,四望無人。程宗揚壓了壓氈帽,然后縱馬馳下山丘。

                &#160;&#160;&#160;&#160;南霽云目標顯眼,這次沒有隨行,而是留在曲江苑,以備接應。程宗揚只帶了杜泉和獨孤謂這兩個長安的土著,三人都貼了胡須,用黃連水涂了皮膚,換上半舊的布衣,打扮成做買賣的商販。

                &#160;&#160;&#160;&#160;長安城此時已經徹底亂了套,各坊都有賊人攻殺不斷。左右神策軍只守著各處城門,防備亂黨逃脫,對坊市間的亂象既無心理會,也無力處置。

                &#160;&#160;&#160;&#160;程宗揚有仇士良的令牌在手,自然暢通無阻,但在城內還是遇到了些麻煩,一伙蟊賊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攔路打劫,被南八一喝,才作了鳥獸散。

                &#160;&#160;&#160;&#160;從曲江苑到娑梵寺,一路都是田地。信德傳完話,便去了延福寺,免得被人盯上,露出馬腳。三人一路疾行,終于在午后趕到寺前。

                &#160;&#160;&#160;&#160;信永在山門外翹首以盼,遠遠看到三人的身影便揮舞起手臂,殷切地叫道:“菩薩哥哥!”

                &#160;&#160;&#160;&#160;“別廢話!”程宗揚快馬趕到,壓低聲音道:“李訓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160;&#160;&#160;&#160;信永領著程宗揚來到僧舍,把舍內的小沙彌趕出去,然后親手奉上香茗、茶點,又點了支凈香,這才坐下說道:“我也慌啊。李相爺昨晚在野地里頭待了一宿,天不亮就過來叩門,一見著我就跪下了,說是走投無路,要我給他剃度。”

                &#160;&#160;&#160;&#160;“把我給嚇的啊……”信永摸著锃亮的光頭,一臉唏噓地說道:“蛋都提溜著。”

                &#160;&#160;&#160;&#160;“……你們禪宗的和尚都這么說話的?”

                &#160;&#160;&#160;&#160;“見性成佛嘛。機鋒,機鋒。”

                &#160;&#160;&#160;&#160;“他人呢?”

                &#160;&#160;&#160;&#160;“后頭呢。”信永為難地說道:“菩薩哥,我這心里頭七上八下的,沒個穩妥處。畢竟我小廟如今也算家大業大,上上下下總有千把大活人張著嘴,嗷嗷待哺的。李相爺說是得罪了宦官,求個活路。可就算藏在山里頭,也不牢靠,萬一哪天走漏了風聲,這廟沒了,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160;&#160;&#160;&#160;你一個和尚還列祖列宗,怪不得天竺那一派不認你們。

                &#160;&#160;&#160;&#160;“你還真打算收留他?”

                &#160;&#160;&#160;&#160;信永摸著光頭,苦著臉道:“我這不正犯愁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他都求到門上了,我還能把人推出去?那不是害人嗎?可我寺里頭也是人命啊,我自己亂發好心,萬一倒霉也就算了,連累滿寺的僧眾跟著我沒了結果,罪過就大了。”

                &#160;&#160;&#160;&#160;“老永啊,你不是這么迂腐人啊,真為這個犯難?”

                &#160;&#160;&#160;&#160;信永道:“就知道瞞不過菩薩哥。我是這么想的,那位畢竟是當朝宰相,又是因為宦官犯的事。我要是閉門不納,娑梵寺的名聲可就臭了,外人再提起來,準沒好話。咱們宗教界,吃的就是名聲飯。有名就有錢,有錢就能弘法。反過來說,名聲壞了,我們禪宗還有什么混頭?菩薩哥,你說對不對?”

                &#160;&#160;&#160;&#160;程宗揚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還有嗎?”

                &#160;&#160;&#160;&#160;信永眼巴巴看著他,“到底是條人命。”

                &#160;&#160;&#160;&#160;“你自己都有計較了,還找我商量什么呢?”

                &#160;&#160;&#160;&#160;“我心里頭不妥當,就是怕。”信永涎著臉道:“菩薩哥,你給我指指路,我就信你!”

                &#160;&#160;&#160;&#160;“李訓知道我要來嗎?”

                &#160;&#160;&#160;&#160;“我沒跟他說。你要見他,我這會兒就叫人。我是想著,咱倆先碰碰頭,商量商量,怎么弄個妥當的法子。”

                &#160;&#160;&#160;&#160;“你說的妥當,意思是人也救了,也不得罪宦官?”

                &#160;&#160;&#160;&#160;信永一拍大腿,“就是這個理!”

                &#160;&#160;&#160;&#160;“是個屁!你要這么想,趕緊把廟產分了,大伙兒各奔生路。”

                &#160;&#160;&#160;&#160;“佛曰天無絕人之路啊。”

                &#160;&#160;&#160;&#160;“那是佛說的嗎?”

                &#160;&#160;&#160;&#160;看著信永一臉乞求的表情,程宗揚嘆了口氣,“算了,我先見見他,問清楚再說。”

                &#160;&#160;&#160;&#160;“成!”

                &#160;&#160;&#160;&#160;信永去后院帶了人過來,然后掩上門,親自守在外面。

                &#160;&#160;&#160;&#160;程宗揚搖了搖頭,信永不是怕事的人,不然也不會把李怡藏在廟里。他有的沒的扯了一堆,真正的原因恐怕是知道些內情,拿不準李訓跟自己有沒有過節,才借口找自己討主意,把事交給自己。胖和尚也算是有心了。

                &#160;&#160;&#160;&#160;李訓已經換了布衣,烏紗襆頭也換成半舊的布巾,打扮成蒼頭的模樣。只不過他養尊處優慣了,雖然面帶驚惶,但頭臉油光水滑的,一看就不是整日操勞的仆役。

                &#160;&#160;&#160;&#160;進門打了個照面,李訓頓時一驚,“程……程侯?”

                &#160;&#160;&#160;&#160;程宗揚放下香茗,絲毫沒有讓座客氣的意思,“嚇了一跳?看來你也知道李昂算計我了。給我說說,你們為何存心害我?我怎么招惹你們了?”

                &#160;&#160;&#160;&#160;李訓局促地挪了挪腳,然后猛一抱拳,長揖到地,“程侯見諒!實是鄭注那廝鼓動圣上,說太真公主有意程侯。程侯身為漢國重臣,勢必不會入贅,萬一太真公主外嫁,將不利于大唐。”

                &#160;&#160;&#160;&#160;“怎么對大唐不利?楊玉環嫁給我,漢唐結親,不是兩利嗎?和親這種事,你們唐國又不是沒干過。”

                &#160;&#160;&#160;&#160;“若是宗室,我大唐自然樂見其成。可太真公主乃是鎮國大長公主……”

                &#160;&#160;&#160;&#160;“她要是外嫁,你們唐國就鎮不住了?”

                &#160;&#160;&#160;&#160;“程侯明鑒,太真公主委實不能外嫁。”

                &#160;&#160;&#160;&#160;“原因,我要聽聽你們心里頭到底是怎么想的。”

                &#160;&#160;&#160;&#160;“回程侯,實乃……先帝之時,有仙人降諭,楊氏女當為公主,守貞明志,奉道護法,以待仙緣。”

                &#160;&#160;&#160;&#160;“事到如今,還藏頭露尾?”程宗揚冷笑道:“看來你挨的那一拳,還是輕了。”

                &#160;&#160;&#160;&#160;李訓臉色紫漲,最后頹然跪倒,嘶啞著嗓子道:“待死之人,有眼無珠,終為天下所笑。實不相瞞,聽聞公主有意程侯,圣上便動了殺心。但太真公主已值芳齡,即使沒有程侯,到底難免懷春。鄭注……”

                &#160;&#160;&#160;&#160;“呯”的一聲,程宗揚將茶盞摜在地上,瓷片紛飛,喝道:“到底是誰?”

                &#160;&#160;&#160;&#160;“是我……”李訓以頭搶地,“是罪臣引來窺基。原想著為主分憂,除此后患。”

                &#160;&#160;&#160;&#160;“果真是你嗎?”

                &#160;&#160;&#160;&#160;李訓愕然抬首。

                &#160;&#160;&#160;&#160;“是誰告訴你,窺基有灌頂秘法的?他是大孚靈鷲寺沮渠二世大師親傳,私下研習蕃密秘法,外界沒有多少人知道吧?”

                &#160;&#160;&#160;&#160;李訓怔了半晌,然后倒抽了口涼氣,“是魚弘志!他說,說魏博的樂從訓入京,就是跟窺基修習秘法。”

                &#160;&#160;&#160;&#160;程宗揚冷冷看著他。這蠢貨顯然是被人當槍使了。魚弘志作為李昂的心腹,天天圍著李昂轉,卻絕口不提,反而借他的嘴,引誘他去給李昂和窺基牽上線。從一開始,魚弘志就操著心思,把李昂、楊玉環,甚至窺基都算計進去。偏偏李訓這蠢貨就這么好使,不但賣力給窺基牽線,還控空心思爭功諉過,起事在際,硬是將鄭注排擠出去……

                &#160;&#160;&#160;&#160;程宗揚皺起眉頭。鄭注真是被李訓排擠走的嗎?還是他故意引誘李訓生出獨占功勞的野心,然后順水推舟,將事敗的關鍵都推到李昂和李訓這對君臣頭上?

                &#160;&#160;&#160;&#160;鄭注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借宦官起勢,成為李昂的心腹,轉臉便將薦主王守澄棄若敝屣,為李昂謀劃誅宦。布置妥當之后,又脫身從漩渦中跳出,冷眼旁觀誅宦事敗。轉過頭接著去勾搭楊妞兒,說什么女帝當朝。

                &#160;&#160;&#160;&#160;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

                &#160;&#160;&#160;&#160;楊玉環若是真信了他的鬼話,以異姓公主的身份問津帝位,必然要跟唐國的宗室、大臣、乃至群宦反目。李昂與李訓等一眾大臣已經輸得不能再輸,楊玉環再跟宦官斗得兩敗俱傷,唐國中樞等于徹底廢掉。到時候還有實力問鼎天下的,便是……藩鎮!

                &#160;&#160;&#160;&#160;程宗揚深吸了一口氣,“你們跟窺基合謀,樂從訓又在作什么?”

                &#160;&#160;&#160;&#160;李訓苦笑道:“罪臣原本想引魏博牙兵助陣,可樂從訓臨陣背約,不但沒有出兵討逆,反而搶先逃脫。”

                &#160;&#160;&#160;&#160;“你們是怎么定的約?”

                &#160;&#160;&#160;&#160;“樂從訓借口返回魏博,暗中帶領親信牙兵,事先躲藏在大寧坊內,約定早朝時率兵入宮,誰知卻失期未至。”

                &#160;&#160;&#160;&#160;“大寧坊?渾家?”

                &#160;&#160;&#160;&#160;“是。他與渾家的家主,都是窺基門下,有些交情。”

                &#160;&#160;&#160;&#160;所以把渾家滅門的是樂從訓?這家伙簡直是瘋狗!

                &#160;&#160;&#160;&#160;程宗揚這會兒真是服了。從上到下,參與誅宦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計。李昂信心滿滿的誅宦奪權,就好比駕駛著一輛外表光鮮的破車,長鞭一揮,原以為齊心協力的馭馬奮然揚蹄,誰知卻是各奔一方,彼此間還相互撕咬。皇權這輛破車立刻散了架,讓李昂狼狽跌落塵埃,一跤摔得筋斷骨折,再無法翻身。亂奔的馭馬各自撒歡,活脫脫就是一群失去籠頭的野馬。倒霉如李訓,干脆一路奔到廟里,都想要落發了。

                &#160;&#160;&#160;&#160;程宗揚熟視李訓良久,“你想活命?”

                &#160;&#160;&#160;&#160;李訓慘然道:“螻蟻尚且偷生,罪臣有負君王,本該以死贖罪,只是……”

                &#160;&#160;&#160;&#160;“只是被李昂指斥你謀反,使得你灰心喪氣,也顧不得為主盡忠了?”

                &#160;&#160;&#160;&#160;李訓垂頭不語。

                &#160;&#160;&#160;&#160;程宗揚輕飄飄道:“你兒子已經死了。”

                &#160;&#160;&#160;&#160;李訓露出震驚的眼神。

                &#160;&#160;&#160;&#160;“他寫了服辯,自承跟你密謀,私刻玉璽,圖謀篡位。因為交不出玉璽,被推事院的人拷打致死。沒抓到你這個主謀,那幫宦官拿府上的家眷大肆報復,聽說將令媳跟令公子的尸首頭腹相對綁在一起,搜查藏在她體內的玉璽。”

                &#160;&#160;&#160;&#160;李訓臉色又青又白,忽然“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160;&#160;&#160;&#160;程宗揚冷冷道:“我不會救你。因為你不值得救。你這條命,本該留在大明宮的含元殿--&gt;&gt;上。”

                &#160;&#160;&#160;&#160;“咣鐺!”程宗揚把一柄短刀丟到案上,然后推門而出,“信永,外面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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