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老費一把捂住了女兒的嘴:“黑丫,不許胡說!”
其他人也連聲道:“出了這營帳,這樣的話絕不許露出一個字,聽到沒有?這可是要砍頭的!”
黑丫應了下來,卻還是氣的小身體發抖。
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她挨在老費身邊,低泣道:“爹爹,醫仙姐姐會不會死啊?我……我不要醫仙姐姐死!如果沒有醫仙姐姐,我……我已經沒有爹爹了。嗚嗚嗚嗚……爹爹,御王府不肯幫醫仙姐姐,我們幫幫她好不好?”
老費回答不出來。
整個帳篷中也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
幫?
他們不過是一群無權無勢的小兵。
要怎么幫小醫仙?
更何況,他們還是鎮北軍護君營中的一員。
凡是士兵,必聽調令。
任何人敢擅自行動,擅離營帳,都會被當做逃兵論處。
而且,若被發現他們鎮北軍士兵在幫助小醫仙。
會不會連累了王爺和鎮北軍被皇上所疑?
到那時,他們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可是,不幫……
難道他們就能心安理得地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身陷絕境,卻不聞不問?
難道鎮北軍還真的要協助禁軍,去捉拿小醫仙?
今日,他們若眼睜睜看著一次次救贖他們的小醫仙被害死。
以后,當他們再度陷入絕地時,還會有第二個小醫仙來就他們嗎?
突然,其中一個老兵一咬牙拿出腰牌,重重拍在病床上。
這腰牌是鎮北軍的每一個士兵將官都會佩戴的。
上面有士兵的姓名、所屬部隊、入伍時間等信息,是士兵的身份標識。
凡是進出軍營的,也需要拿出腰牌做登記。
老吳頭道:“老子反正孑然一身,打得仗夠多了,殺的敵人也夠本了!”
“之前要被砍掉腿的時候,老子就已經不想活了。”
“是小醫仙給了我新生,現在小醫仙有危險,老子怎么能在這里茍且偷生?”
“大不了,老子就把這條命重新還回去!”
“哈哈,與其呆在這護君營中發霉,老子還不如跟著小醫仙去救人。若是死了,你們就當老子死在了戰場上,老子一點都不窩囊!”
一邊說,他一邊把身上的甲胄和制式兵器都解了下來,一起丟在榻上。
“等老子走多一會兒了,你們就去上報,說老子當了逃兵,讓他們來抓我就是了!”
說著,豪邁地轉身就要走。
“等等!”李茂突然開口叫住他,“老吳頭,我跟你一起走!”
他聲音沙啞,眼中滿是決絕:“你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難道我李茂就是嗎?你的腿是小醫仙保住的,難道我的就不是嗎?要幫小醫仙,我們一起去!”
說著,一把抓下了腰牌,拍在榻上。
啪――啪――啪――!
沉默地,又有一個個腰牌拍在了榻上。
黑暗中,一張張粗糙黝黑的臉顯得格外樸素,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老費看了女兒黑丫一眼。
有些擔憂,有些愧疚。
卻也毫不猶豫地將腰牌摘了下來。
黑丫雙眼卻亮晶晶地,開心地仿佛一只小鹿:“爹爹,我們要去幫醫仙姐姐打壞蛋救好人嗎?太好了!”
“也……也算我一份吧!”
角落中沒什么存在感的醫助張陽弱弱舉起手來。
他臉上還掛著年輕人的稚嫩,所以眼神也格外清明。
“我下午去了解過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我覺得南溪縣主沒有做錯。謝公子和韓小姐不該死,小醫仙更……更不應該被通緝。鎮北軍如果真的協助禁軍捉拿小醫仙,就是助紂為虐。我,我不愿留在軍中了。我雖然只是個醫助,幫不上什么忙,可我……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
“好小子,講義氣!走,我們兄弟一起!豁出命去,陪小醫仙瘋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