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澤遠卻已經瘋了。
他拼命掙扎,甚至不惜折斷自己被禁錮的手臂。
他救不了韓妤菲!
他是個廢物!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啊!
他活著做什么?
倒不如拖個畜生一起去死!
拼著骨頭斷裂,穆澤遠硬生生掙脫了桎梏。
猛地沖向施宏!
他手上沒有了武器,牙齒也不能殺人。
便想起了頭上束發的木簪。
他猛地拔下木簪,沾滿了血的頭發披散下來,映襯著猩紅的雙目。
整個人形如瘋癲,形如惡鬼。
施宏被嚇了一跳,高聲尖叫:“來人,來人,快保護本官!”
木簪狠狠戳到了施宏的臉上。
疼的他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
可木頭到底是木頭,連皮肉都沒能破開。
穆澤遠便被撲過來的衙役按倒在地。
施宏摸著鉆心疼痛的臉,破口大罵:“敢刺殺朝廷命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給本官殺了他!快殺了他!”
徐嬤嬤急的大叫:“墨影衛,快……快救穆公子!你們好大的膽子,不是說好了,不許傷害府中的人嗎?”
施宏:“本官是大理寺正,手上還有圣旨!墨影衛敢抗旨不尊?”
“這個狂徒敢刺殺本官,今日本官必殺他!”
“本官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馬上給本官殺了他!”
衙役們拔出長刀,獰笑著便要砍下穆澤遠的頭顱。
“不要!”韓妤菲聲嘶力竭地吼叫。
可是,就如在桃園莊眼睜睜看著哥哥被凌虐、被殺死一樣。
此時此刻,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母親被殺死。
看著澤遠哥被……
嗖――!
一道寒芒閃過。
舉著刀的衙役只覺得手上一涼。
整個手掌,連帶著握著的刀一起掉落下來。
鮮血迸濺。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施宏大怒:“誰?誰敢阻撓大理寺辦案!找死?”
“我!”
一道清冷如冰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姜南溪手中捏著手術刀,緩緩走進屋中。
她的面色冰寒徹骨,眼中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小姐!”小嬋哇的一聲哭出來,“小姐,你終于回來了。他們……他們欺人太甚!韓小姐都傷成這樣了,他們還要把她抓走。他們還殺了韓伯母,還打傷了穆公子,嗚嗚嗚……”
姜南溪的視線,掃過躺在血泊中的韓母,被從病床上拖出來的韓妤菲,披頭散發滿身是血的穆澤遠。
最終落在施宏身上。
她緩緩地笑了,笑的無比猙獰。
“施大人,你想讓本縣主……怎么死呢?”
施宏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身體本能地往后仰,連雙腳都趔趄了一下。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大理寺中,這位縣主連宣華郡主都敢威脅,連長公主都敢辱罵的模樣。
此刻再對上姜南溪那森寒如地獄修羅般的目光。
一股恐懼無端端涌上來,讓他聲音都忍不住打戰了。
“南溪縣主,本官手上有皇上的圣旨,你敢抗命……”
嗖!
又一道寒光飛閃。
施宏心頭一跳,本能的躲避。
卻還是感覺耳朵上一陣劇痛傳來。
他伸手一摸,頓時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嚎。
他的耳朵竟然被削下來半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