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他怎么忘了呢!
從前父親和母親,還有這定遠侯府的每一個人就都是這么對他的啊!
因為他常年纏綿病榻,文不成武不就,是個無法為家族掙得任何榮譽和利益的廢物。
所以父母從不將他放在眼里。
她們的眼中,只有注定要繼承侯府的長子,和偏疼的幼子。
他在這侯府中,什么都不是。
就連奴才都可以怠慢他,欺辱他。
這府中,唯有一個人,將那時的他當人看。
她不顧男女大防照顧他,開解他,為他讀詩念文,讓他不要荒廢學業,放棄希望。
也是那個人。
在他都自暴自棄的時候,為他求來了治病的良藥,讓他獲得了新生。
就在凌婉茹一行人要走出房間的時候。
身后突然傳來沈翊文撕心裂肺慘笑的聲音。
“那個人,是姜南溪……咳咳咳,母親,你說錯了……在我上一次纏綿病榻的時候,你和父親什么都沒為我做啊!”
“真正為我付出,照顧我,為我求來續命良藥的,是南溪!哈哈哈哈哈……咳咳……”
是姜南溪!
把他放在心上,當做真正的親人關切照顧的,從來就只有姜南溪一個人啊!
可他卻把這樣的親人,弄丟了。
沈翊文突然再次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撕心裂肺地咳嗽。
然后再劇烈的疼痛與滔天的悔恨中,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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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柳莊。
姜南溪把和蕭墨宸商定下來的結果,告訴了謝斯辰。
看著少年那張面無表情的俊秀臉龐。
姜南溪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其實,以蕭墨宸那狗王爺的糟糕態度。
她要是謝斯辰,她也不愿意去御王府寄人籬下。
可是,形勢比人強。
長公主府權勢滔天,歐陽萱又任性妄為。
姜南溪不敢保證,把謝斯辰放在其他地方。
會不會被歐陽萱直接弄死。
只有放在御王府,放在蕭墨宸的眼皮底下。
她才敢保證歐陽萱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歐陽萱對蕭墨宸的畸形感情。
她在誰面前暴露真面目,都不會愿意在蕭墨宸面前展現出丑陋惡毒的嘴臉。
所以,謝斯辰想留在京城。
只有托庇于御王府,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又或者……
姜南溪看著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柔聲道:“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去御王府,我會想辦法安排你隱姓埋名,離開京城。哪怕長公主府的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將手伸到西楚的每個地方,你只要躲一段時間,等事情平息,再回來京城,參加下一屆科考,到那時,自然再沒有人能阻你。”
至于事情怎么平息。
姜南溪還沒有想好。
但她與歐陽萱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就算她肯善罷甘休,歐陽萱也絕不會容許她嫁給蕭墨宸。
那她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而且,歐陽萱無緣無故抓捕她、算計她,害她身受重傷的那筆賬。
她總要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