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延捋著胡須哈哈大笑,朝沈翊文投去贊賞的眼神。
沈翊文之前還怪姜南溪拖拖拉拉,不肯早點把血經交給他。
可如今聽著周圍人的吹捧贊揚,看著同窗們羨慕嫉妒的眼神。
他只覺得心中無比的舒暢。
果然,南溪表妹還是在乎他這個表哥的。
哪怕跟定遠侯府鬧得不可開交,也不忘記幫他鋪青云路。
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笑瞇瞇道:“說起來,我們這些俗人還從未見過,用血抄的佛經長什么樣呢?”
“師娘,你能不能行行好,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說話的是明理書院的學子。
這些人看向沈翊文的目光可沒什么親切友好,反而充滿了嫌棄鄙夷和嫉妒。
明理書院的學子大都知道。
沈翊文的才學不算出眾。
他之所以能成為馮延的親傳弟子,一是因為靠出賣色相,勾搭上了宣華郡主。
二便是能溜須拍馬,阿諛奉承。
不只是奉承馮延,甚至連馮延的妻子曹淑云都能毫無底線地跪舔。
明理書院的學子們一邊看不起沈翊文,一邊又嫉妒他那毫無障礙的青云路。
是以說出來的話,便顯得有些酸溜溜的。
曹淑云猶豫道:“這……不太好吧?”
沈翊文卻志得意滿道:“師娘,沒什么不好的。既然諸位師兄師弟想看,您就讓他們看看吧!這里面都是徒兒我對您和老師的一片心意,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曹淑云微微一笑,便從卷筒中將紙取了出來。
紋理細膩的瓷青紙被緩緩展開,上面的內容便也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曹淑云是由馮延幫忙將紙在胸前攤開,展示給眾人的。
是以她自己和馮延第一時間并未看到上面的內容。
只笑著問:“你們覺得,翊文這經書抄的如何?翊文這一手字我是極佩服的,平日里寫詩文的時候是瀟灑風流,但在抄寫經書的時候,便會刻意換成筆畫精細、工整規范的小楷,足可見他抄經時對佛祖的恭敬與莊重。”
曹淑云說完此話,便等著眾人露出驚嘆艷羨的神情。
然而,她卻發現,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著她胸前展開的紙,臉上滿是震驚。
隨后慢慢的,這種震驚就變成了怪異、好笑。
明理書院的學子更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沈翊文,這便是你對老師和師娘表達孝敬的方式啊?噗,難怪我無論如何都學不來!”
“噗嗤!我等也學不來!”
沈翊文雙目圓睜,嘴唇哆嗦:“不不!怎么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馮延和曹淑云心下一沉,連忙低頭看去。
只見那瓷青紙上,哪有什么佛經。
反倒是用碩大血紅的字,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