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延不就是沈翊文的老師嗎?
那個讓原身用自身鮮血抄了幾十卷佛經,才搭上的大儒。
姜南溪:“馮延他做了什么?”
鐘祥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宣華郡主……看上了我家少爺,百般利誘威逼,都沒辦法讓少爺就范,甚至因為少爺語氣難聽,觸怒了郡主,很長時間都沒有再出現。”
“我們都以為郡主放棄了,可是半個月前,少爺忽然被馮延叫過去,說是要探討經史典籍。可少爺……少爺他從那一去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去找過馮延,他說,兩人的探討早已結束,少爺早早就回去了。還讓我不必憂心,也許少爺是有什么急事出門,來不及知會我。”
“可我知道,那絕不是真的。少爺這段時間都在潛心研學,只為準備下月的科考,那日臨出門前,還說會帶同窗回來一起用餐、溫書,又怎么可能不說一聲就走了?”
“我發了瘋一般到處找少爺的蹤跡,一開始的時候,少爺的同窗,還有謝氏族人,還肯幫我一起找……”
“然后,我們便發現了蛛絲馬跡……這些年,馮延一直在給明理書院中容色俊秀卻家世普通的學子拉皮條,將他們送到宣華郡主身邊當男寵……少爺很可能便是被馮延送給了宣華郡主……”
“可或許是我們找的太兇了,終是被馮延察覺,明理書院很快就做出了處罰和警告。”
“然后,就再也沒人肯幫我一起找了……”
“那些曾和少爺稱兄道弟,曾受過少爺恩惠的人,全都避我如蛇蝎。”
“他們……他們甚至還讓我去勸勸少爺,從了郡主吧!宣華郡主對男寵向來慷慨,要是把郡主伺候好了,功名利祿,錦繡前程,豈不是全都唾手可得?”
“可我從小與少爺一起長大,對少爺的性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少爺他……他怎么可能愿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去做勞什子的男寵,來換取自己前程?”
“以少爺的才學,那些本就是他唾手可得的啊!咳咳咳……咳咳咳……”
因為太過激憤,鐘祥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咳著咳著,一口血就從他口中噴出來。
淚水混合著血水,在他滿是溝壑的臉上流淌,看上去說不出的凄慘絕望。
“我想去敲登聞鼓告御狀,可我只是個家奴,甚至連敲登聞鼓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他只能抱著一腔孤勇與必死的決心去闖了長公主府。
最終落得個被悄無聲息活埋的下場。
若非那個傻大個好心又碰巧把他挖回來。
恐怕永遠都沒有人會知道。
曾有個叫鐘祥的書童,為了救他的少爺,付出了生命。
因為唯一會記得他的少爺,或許也已經無聲無息死在滔天權勢的碾壓之下了。
鐘祥的血越咳越多。
緊接著,身體開始如篩糠般顫抖起來。
“啊!好難受……好難受,殺了我!殺了我吧!啊啊……我要……我要吃藥……給我藥……”
鐘祥口中不停吐出血沫。
面目因為極度的痛苦而扭曲,雙眼一陣陣翻白。
又轉為極度渴望的兇狠與暴虐。
手腳都蜷縮成了勾爪的形狀。
那樣子,看上去就像是癲癇發作。
可姜南溪眼中,卻更像是另一種情況。
瀆癮!
鐘祥此刻的樣子,真的很像是后世瀆癮發作的模樣。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