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他早已忘記了。
蕭墨宸看著凌婉茹慘白的面色,忍不住笑了一聲:“怎么?定遠侯府,不想還嗎?”
凌婉茹咬著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顫抖。
“王爺……有所不知,其……其實我妹妹和妹夫當年留給南溪的嫁妝,也并沒有多少,這些年我們幾乎都花在這丫頭的吃穿用度上了。如今要歸還嫁妝,恐怕還需要歸整一番,侯府再添錢填補一下,才能……”
嗤!
一聲笑,打斷了凌婉茹的話。
只見姜南溪此時已經站起身,正滿臉嘲諷地看著她:“姨母說我爹娘留給我的嫁妝沒有多少,那正好,我這里有一份單子,想讓蘇公公和在場諸位過目一下。”
“看看我在定遠侯府的這些年,只憑著吃穿用度,有沒有本事,將這份單子上的東西敗光掉。”
凌婉茹臉色瞬間鐵青:“南溪,你莫要……”
然而,姜南溪根本就不等她把話說完,已經從袖中掏出一個絹帛。
手一抖,那絹帛就被抖落開來。
長長的雪白絲絹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
偏偏那字寫的極工整,大小也是剛剛正好。
坐在不遠處的賓客哪怕不起身,也能將清單上所列的東西看的清清楚楚。
這一看,眾人的眼珠子都差點凸出來。
就連蘇公公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實在是這嫁妝單子上羅列的東西價值,太過驚人了。
那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古籍字畫、陪嫁仆從就不說了。
單單是上面提到的田莊宅邸,山林良田,以及黃金地段的幾家店鋪。
其價值就已經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哪怕是如今全西楚最權傾朝野的最尊貴的楚家嫁女兒,也不一定能拿出比之更奢華的嫁妝單子。
姜南溪等蘇公公和前面的幾個夫人小姐都看清楚了嫁妝單子。
才慢條斯理地收起來。
而此時,凌婉茹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里衣更是被背上的冷汗浸透了。
她手腳發麻,腦筋飛快轉著,想要說話。
但今天姜南溪就是故意要跟她作對,讓她堵心的。
所以凌婉茹剛開口說出一個字,就又被她施施然打斷了。
“對了,姨母該不會要說,這個嫁妝單子是假的吧?”
凌婉茹用殺人的目光瞪著她。
姜南溪笑瞇瞇道:“姨母恐怕有所不知,這嫁妝單子并非我英國公府留下來的,而是當年戰后撫恤,戶部親自幫忙清理核算,將我爹娘留下的遺產與先皇的賞賜并到一處,遂才將這單子呈到先皇面前。”
“最終由先皇親自蓋印,才送到我手中。”
事實上,這份單子是被送到了姜南溪的奶媽,也就是小嬋的母親手中。
只是一開始的時候,奶媽怕自家小姐看到這樣豐厚的資產會貪圖享樂,所以未將這單子呈給姜南溪看。
也留了個心眼,沒讓定遠侯府知道。
可奶媽留的心眼終究是太少了。
如何能玩得過陰險毒辣的定遠侯府眾人?
在她察覺到不對的時候,那嫁妝單子上留下來的忠仆,就已經被定遠侯府清理了七七八八。
所有本該屬于姜南溪的嫁妝,全都被定遠侯府霸占。
就連奶媽自己,也因為想要提醒姜南溪,被定遠侯府滅口。
從那以后,碧清院中就只剩下原身和小嬋這兩個傻白甜主仆。
再也沒有人知道先皇曾給姜南溪這個孤女留下過那樣一張嫁妝單子。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