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軒卻是先她一步怒吼出聲:“不可能!南溪怎么可能是你的未婚妻?”
他劇烈喘息著,連手腕的疼痛都忘記了。
看著蕭墨宸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可連沈翊軒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憤怒,如此焦躁不安。
就好像是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要被硬生生搶走了一般。
“御王殿下,我知你與我定遠侯府有舊怨,卻也不能在兒女婚事上信口雌黃,污我外甥女清白。”
凌婉茹迅速調整了表情,一臉委屈憤懣道:“天下皆知,先皇早已將南溪指婚于我定遠侯府,南溪與我兒翊軒的婚事,也早在南溪剛及笄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便是御王權勢滔天,也不能這般強取豪奪,壞人姻緣吧?”
蕭墨宸還未說話。
隨他一起前來的司玄中已經輕笑了一聲。
“侯夫人此差矣!”
“若在下沒有記錯,先皇的賜婚圣旨并非是將南溪縣主直接指給沈世子,而是讓縣主在沈家的兒郎中挑一個最優秀順眼的嫁了。”
司玄中的語調不疾不徐,卻聲音溫潤,口齒清晰。
確保在場的賓客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姜南溪之前只顧著關注蕭墨宸。
此時才發現,這位司先生今日特地穿了一身淡雅精致的竹青色儒衫。
顯得格外鄭重其事,又透著光風霽月、文人傲骨。
以至于從他口中說出的話,都仿佛特別有說服力。
“侯夫人或許是貴人多忘事,所以忘記了,早在幾日前,南溪縣主就當著恭王殿下的面,要求擇選我家王爺為未來夫婿。”
“此樁婚事符合先皇遺旨,有當今圣上下旨賜婚,又有南溪縣主親口擇選允諾,哪里稱得上強取豪奪,壞人姻緣呢?”
直到此時,被人忽略了一路的恭王妃,終于有機會站出來。
這也是姜南溪第一次見到恭王妃。
只見她大約五十來歲年紀,但頭發卻烏油油的,只有兩鬢略見斑白。
臉盤子略顯圓潤,眼角還有著淺淺的笑紋。
可以想見,年輕時候的恭王妃并非絕世傾城的美人。
但定然是極其有親和力的的甜美女子。
只見她臉上也未見半點被忽略的惱怒,反而笑盈盈得看了姜南溪一眼。
眉目間帶著慈愛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
隨即才道:“老身可以證明,無論先皇遺旨,還是南溪縣主曾指名要嫁給御王,都如司先生所說,確有此事。”
嘩――!
宴會場眾人再一次躁動了。
誰都沒想到,一場小小的及笄宴,會迎來這一次次的轉折。
就在片刻之前,所有人還以為被庶妹奪走一切的南溪縣主,恐怕永遠都翻不了身了。
可一轉頭,她卻成了定遠侯世子和御王爭相求娶的香餑餑。
一時間,眾人都回不過神來了。
凌婉茹的一張臉幾乎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