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干什么?”
“你要對我的爹爹做什么?”
咦?那是黑丫的聲音。
宋武想起來了,老費是京城人。
他受重傷后,因為不想拖累王爺,所以自請來傷殘營等死。
可是老費的女兒黑丫卻舍不得自己爹爹孤零零的死在冰冷的營地里。
所以這小丫頭偷偷摸摸跑了過來。
在全是男人的營地中,一個小丫頭忙前忙后,跑進跑出,完全不顧自己的名聲,幫著醫助一起照顧傷兵。
她并非有多么高尚,而只是希望能通過幫忙,留在自己爹爹身邊照顧他。
哪怕讓她的爹爹多活一天也好。
而這樣偷偷跑進軍營當醫助的百姓還有很多。
有男的,也有女的。
鎮北軍的士兵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還偷偷給他們提供吃食,搭建帳篷。
可所有人心中卻是無比悲傷的。
因為他們知道,無論這些家屬多努力,終究這些無藥無醫的士兵都會死。
她們終究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親人。
聽到黑丫急切又憤怒的呼喊聲。
宋武心中一沉,對姜南溪的戾氣陡然又升了起來。
他大步往營帳的方向沖過來,一邊又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
他怎么就信了這女人的鬼話,相信她真的能救自己的兵呢?
而且居然還真的乖乖給她安排了單人帳篷?
他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宋武氣勢洶洶地沖到營帳,站到探頭往里面看的黑丫身后。
正要開口讓她讓開,自己去把姜南溪拖出來。
就聽營帳中傳來女子平靜的聲音:“你爹爹被人用利刃刺穿腹部,傷到了里面的內臟,造成內臟多處破裂出血。但似乎有個很厲害的醫生給他的傷口做過處理,讓他臟腑的出血被暫時止住了。”
“但這樣的止血治標不治本,你爹爹能熬到今日,已經是極限了。如果還不想辦法處理,你爹爹絕對活不過一個時辰。”
黑丫一驚,眼圈紅了,急切地問道:“那,那怎么辦?我爹爹還能活嗎?”
“能!”姜南溪的聲音斬釘截鐵,“我會將你爹爹內臟上的瘡口找到,并縫補起來,再將他被剖開的肚子縫上,那樣你爹爹就能活。”
“縫?”黑丫瞪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像……像縫衣服那樣縫嗎?”
這怎么可能?
要是只是縫皮膚,黑丫以前倒是見過。
只是縫過的傷口黑黢黢的,歪歪扭扭,又粗又丑,跟身上爬了條蜈蚣一樣。
可爹爹是肚子里面受傷了啊!
黑丫就算再無知,也知道人體內的臟器是無比脆弱的。
如果被縫上那樣粗粗長長的“蜈蚣”,怎么可能還能活下來。
黑丫這下再也站不住了。
她慌張地往里沖:“不,不能縫!那樣爹爹會死的,你……我求求你不要害死我的爹爹!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宋武連忙也跟著沖了進去。
他也不相信姜南溪的鬼話。
手腳破了,裂了大口子能縫起來,他信!
因為離洛先生就有這樣的本事。
可肚子破了,腸子都流出來了,怎么可能縫起來?
連離洛先生都只能暫時止血,救不了的人。
這女人居然大不慚說能讓老費活下來?
開什么玩笑!
“南溪縣主,我告訴你,你要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