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玄學融合能量漩渦穩定下來的第七天,靈寂之地迎來了一位特殊的訪客。
那是個穿著老舊導演馬甲、頭戴貝雷帽的身影,手里拿著標志性的場記板,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潘學斌一眼就認出了這位邵氏電影黃金時代的傳奇人物——楚原導演。
“潘師傅是吧?”楚原也不客套,開門見山,“我那邊出了點麻煩,想請您去看看。”
潘學斌還沒來得及詢問詳情,楚原就“啪”地一聲敲響了場記板。剎那間,四周的景象如水波般蕩漾,等潘學斌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老式電影片場中。
“這是...”潘學斌驚訝地環顧四周。懸空的燈具、堆放的軌道、散落的道具,一切都保持著拍攝現場的樣子,只是空無一人。
“我的邵氏片場,”楚原語氣中帶著自豪,“收錄了我執導過的所有電影場景。從《七十二家房客》到《多情劍客無情劍》,應有盡有。”
潘學斌感受著這個獨特的記憶領域。與其他人那種情感執念構成的領域不同,這里更像是一個精心維護的資料庫,每個場景都保存完好,條理清晰。
“楚導的片場是靈寂之地最穩定的區域之一,”不知何時趕到的曹查理推著眼鏡說,“幾乎從不出問題。”
林正英也隨后趕到,手持已經恢復正常的拂塵:“楚導為人豁達,執念最淺,按理說不該有麻煩。”
楚原苦笑一聲,再次敲響場記板。場景瞬間切換,他們站在了一個古裝武俠片的布景中,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制作精良。
“問題就在這里,”楚原說,“從前天開始,我的片場...活過來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嬌叱:“傅紅雪!你這個負心漢!”
只見一個古裝女子從假山后沖出,手持長劍,淚眼婆娑地刺向虛空。那身影時凝時散,明顯不是真實的靈魂。
“那是《天涯明月刀》里的明月心,”楚原解釋,“但她不該在這里,這場戲是《楚留香》的布景。”
更離譜的還在后面。一群穿著民國服裝的演員突然從左側沖出,與右側來的古裝俠客撞在一起,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卡!卡!”楚原習慣性地大喊,但根本無人理會。那些虛幻的演員們自顧自地演著戲,完全亂了套。
潘學斌仔細觀察,發現這些演員都是記憶投影,并非真實靈魂。但它們的行為模式明顯異常,像是程序錯亂的npc。
“所有場景都混在一起了,”楚原無奈地說,“西片在東片的場次出現,現代劇混進古裝劇,連年代都亂了套。”
曹查理拿出儀器檢測:“能量讀數正常,沒有外部干擾跡象。”
林正英掐指一算:“沒有妖邪作祟,也沒有怨氣聚集。”
這就奇怪了。一個穩定了這么多年的記憶領域,怎么會突然自發地混亂起來?
潘學斌閉上眼睛,催動七芒星印記感知整個片場。在七彩光芒的視野中,他看到了令人驚訝的景象——整個邵氏片場被無數細小的光絲連接著,它們如同神經網絡般精密復雜,維持著各個場景的秩序。
但在這些光絲中,有一些節點正在閃爍不定,像是接觸不良的電路。
“我看到了...”潘學斌睜開眼,“片場的‘記憶索引’出了問題。”
在潘學斌的指引下,他們來到了片場的核心區域——一間老式剪輯室。房間里堆滿了膠片盒,墻上貼滿了分鏡草圖,正中擺放著一臺古老的剪輯機。
“就是這里。”潘學斌指著剪輯機,“這是整個片場的中樞,但現在它的排序功能紊亂了。”
楚原撫摸著那臺陪伴他多年的剪輯機,眼神復雜:“老伙計,你也到年紀了嗎?”
突然,剪輯機自動運轉起來,膠片嘩啦啦地轉動。墻上的屏幕亮起,開始快速播放各種電影片段,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它在自動重剪輯!”曹查理驚訝地說,“而且是在同時處理所有電影!”
林正英皺眉:“此物莫非成精了?”
潘學斌將手放在剪輯機上,感受著其中混亂的能量流動。七芒星的力量順著他的手臂流入機器,試圖理清那團亂麻。
在意識連接的瞬間,海量的電影畫面涌入潘學斌的腦海。他看到了楚原導演一生的心血,那些經典的鏡頭,動人的對白,還有鏡頭背后不為人知的故事。
但在這之中,他感受到了一種深藏的情緒——不是執念,不是遺憾,而是一種...焦慮。
“楚導,”潘學斌突然開口,“您在擔心什么?”
楚原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被你看出來了。我確實在擔心...擔心這些電影會被遺忘。”
他環顧剪輯室,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現在的年輕人,還有幾個看過邵氏電影?還有幾個記得我們那個時代的故事?我害怕有一天,這些電影會徹底消失在時間里。”
就在這時,剪輯機突然發出刺耳的噪音,所有按鈕瘋狂閃爍。整個片場開始劇烈震動,各個時代的布景如積木般倒塌、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