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秘境邊緣的廢棄鐵匠鋪里,鐵銹味混著焦炭的灼熱氣息彌漫在空氣中。老鐵匠王鐵山蹲在滿地碎鐵屑中央,手里捧著一張皺巴巴的圖紙
——
那是從
“邏輯認知備份庫”
抄來的
“電磁炮”
概念圖,紙上用炭筆勾勒著細長的炮管、纏繞的線圈,還有幾個標注著
“靈能輸入”“電磁加速”
的陌生詞匯。他布滿老繭的手指反復摩挲著線圈的線條,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老花鏡滑到鼻尖也渾然不覺。
“王師傅,這玩意兒連個藥室都沒有,怎么能叫‘炮’?”
旁邊的年輕鐵匠阿牛掂了掂手里的鐵砧,一臉疑惑,“咱們打鐵的,講究的是淬火、鍛打,這圖紙上全是圈圈繞繞,連塊像樣的鍛件都沒有,我看就是畫來唬人的。”
鋪子里其他幾個工匠也紛紛點頭。他們都是王鐵山從周邊村落召集來的,有打農具的、修馬蹄的,最復雜的活計不過是打造簡單的刀劍,哪見過圖紙上這種
“沒膛線、沒藥槽”
的古怪物件。角落里,負責遞工具的少年小豆子捧著一摞碎銅絲,小聲說:“備份庫的先生說,這叫‘電磁炮’,不用火藥,靠‘電’和‘磁’把鐵疙瘩打出去……
可‘電’和‘磁’是啥,我也不懂。”
王鐵山沒說話,起身走到鋪子角落的舊熔爐旁,添了幾塊焦炭,用火折子引燃。火苗
“噼啪”
地舔舐著爐壁,映亮了他臉上的皺紋。他從事鐵匠行當四十多年,從學徒時打壞第一把菜刀,到后來能鍛出吹毛斷發的農具,靠的從不是懂什么高深道理,而是
“看一眼、摸一遍、拆開來琢磨”
的韌勁。現在這張電磁炮圖紙,雖然滿是陌生詞匯,但炮管的弧度、線圈的疏密,在他眼里都是
“能上手的活計”。
“不懂就拆,拆不開就試。”
王鐵山把圖紙鋪在鐵砧上,用炭筆在旁邊畫了個簡化的草圖,“你們看,這長管子是炮管,得用厚鐵鍛,不然打出去的時候會炸;這些圈圈是線圈,小豆子,把你手里的銅絲找粗的,繞在木頭上,圈數照著圖紙來;阿牛,你去拆那臺壞了的靈能燈,里面有能導電的銅片,咱們試試能不能當‘靈能輸入’的玩意兒。”
工匠們雖仍有疑慮,但看著王鐵山篤定的眼神,還是動了起來。阿牛扛著靈能燈往砧子旁走,金屬外殼磕碰著鐵砧,發出沉悶的響聲;小豆子挑出最粗的銅絲,找了根削尖的木頭,笨拙地一圈圈纏繞,手指被銅絲勒出紅印也沒停下;王鐵山則架起鐵鉗,從廢鐵堆里挑出一塊厚實的熟鐵,塞進熔爐里,火苗瞬間竄高,將熟鐵燒得通紅。
兩個時辰后,第一根炮管的雛形在鐵砧上顯現。王鐵山掄著十斤重的鐵錘,“叮咣”
的鍛打聲在鋪子里回蕩,每一次落下都精準地砸在熟鐵的薄弱處,將管子鍛打得筆直、厚實。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鐵砧上,瞬間蒸發成白霧,他卻連擦都沒擦
——
這根炮管比他以往打的任何農具都要精細,管壁的厚度誤差不能超過一指,否則后續
“加速”
時可能撐不住力道。
“線圈繞好了!”
小豆子舉著纏滿銅絲的木頭架子跑過來,架子上的銅絲歪歪扭扭,有的地方還疊在了一起。王鐵山放下鐵錘,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沒說不好,只是拿起一根細鐵條,把疊在一起的銅絲一點點挑開:“圈要繞勻,不然‘磁’就偏了,鐵疙瘩打不準。你看圖紙上的線圈,每圈之間的距離都一樣,咱們也得照著來。”
他手把手教小豆子調整線圈,粗糙的手指握著少年的手,一點點將銅絲捋順、繞勻。阿牛則拆好了靈能燈,取出里面的銅片和細導線,試著連接到線圈兩端:“王師傅,這樣接對嗎?我看靈能燈里的線就是這么連的,一通電就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