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所說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鑒!”
“朱李氏,你說,你為何要買砒霜?”
“回大人,民婦確實是用來毒老鼠的。”
“呵,毒老鼠?毒老鼠需要這么大的劑量?從實招來!再敢狡辯,大刑伺候!”縣丞說著,再次拍響驚堂木。
朱李氏心中盤算:兒子說了,只要打死不認,僅憑小蘭的供詞,定不能定他們的罪;可若是招了,便是謀害性命的死罪。
輕重緩急,她自然分得清楚,于是咬牙道:“大人,民婦說的都是實話!”
“實話?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帶證人!”
很快,兩名證人被帶上堂來――一個是朱李氏身邊的貼身婆子,一個是朱老爺的貼身下人。
看到二人,朱李氏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二人當著公堂,一五一十地供述了朱李氏如何看不起周婧優、如何故意折辱她,還時常抱怨周家小氣,說少爺如此有才干,周家卻不肯多分給少爺財產,巴不得周家人死絕,好霸占周家的全部產業。
他們還供稱,朱李氏之所以敢此時下毒,是因為篤定糕點是周婧優這個親閨女送的,如今縣令不在縣城,無人主事;
等縣令回來,說不定周家人早已下葬,死無對證。
縣丞重重拍了下驚堂木:“朱李氏,鐵證如山,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朱李氏知道,平日里自己咒罵周家的話,不少人都聽過,可她仍不愿承認,只是低頭道:“大人,民婦冤枉……”
“事到如今還敢狡辯?來人,上拶刑!”
“拶刑?”朱李氏大驚失色,連連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朱向文也急了,連忙喊道:“大人!不可屈打成招啊!優兒,你快替我娘求求情!”
周婧優張了張嘴,卻實在說不出求情的話。
她之所以敬重公婆,除了因為他們是長輩,更因為他們是朱向文的爹娘。
她一直知道婆婆不喜歡自己,原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如今才知曉,僅僅是因為婆婆嫌棄她的出身,便刻意磋磨。
她心中難受至極――平日里,她對公婆比對自己爹娘還要好,全心全意的付出,換來的卻是這般惡毒的算計,讓她如何能開口求情?
更何況,她也想知道,砒霜到底是不是婆婆下的。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婆婆背著夫君做的,夫君定然一無所知。
所以,若是拶刑能讓婆婆招供,或許還能不連累夫君。
朱向文見周婧優低著頭不肯求情,又氣又急,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竹片套上母親的手指。
十指連心,母親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朱向文既心疼又心驚,卻仍在心底期盼:娘,你一定要堅持住!
只要娘堅持住,他們就不會有事。
可刑罰不在自己身上,終究不知其痛。
朱李氏疼得額頭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衣衫,即便刑罰暫停,全身仍像散了架一般劇痛難忍。
她想起前天小蘭受拶刑時,自己還在一旁幸災樂禍,萬萬沒想到,今日竟輪到了自己頭上。
她本不想承認,可一想到小蘭的下場――不承認便會繼續受刑,眼看衙役又要動手,她終于崩潰,哭喊著道:
“大人饒命!民婦招!民婦全都招!
毒是民婦讓老頭子買的,就是為了害死周家人!
誰讓周家那么小氣,明明有那么大的產業,卻不舍得給我兒子分毫,還處處為難他!
我氣不過,想著瘟疫弄不死他們,這砒霜總能成事!
還有那些染疫的衣服,也是我讓他打聽哪些人家有人快死了,再讓小蘭去辦的!
大人,民婦所說全是實情!一切都是民婦一人所為,與我兒子無關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