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偉如同被滾水燙到的野狗,攙扶著半邊身子依舊麻痹的保鏢,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了二房那偏僻的院落。他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江易辰那平靜卻冰冷的目光,以及那鬼魅般的一指。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著他的心臟。那個被他肆意欺凌了五年的廢物,怎么會……怎么會變得如此可怕?!
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雖然姬偉極力想隱瞞自己的狼狽,但那股驚惶失措的氣息,以及保鏢那明顯不對勁的狀態,根本無法完全掩蓋。很快,一些零碎的風聲,便通過仆人、通過旁系子弟的竊竊私語,在姬家莊園某些特定的圈子里悄然流傳開來。
“聽說了嗎?二房那個廢物女婿……”
“好像把偉少爺帶去的人給打了?”
“不可能吧?就他?風一吹就倒的樣子……”
“千真萬確!有人看到偉少爺臉色煞白地跑回來,他那個保鏢,走路都歪歪扭扭的!”
“真的假的?那保鏢聽說可是二流武者!”
“二流武者被那個江易辰……這……”
流往往帶著夸張和臆測,但核心內容卻足夠震撼——江易辰,那個姬家公認的、失憶五年的廢物贅婿,似乎擁有了擊敗二流武者的實力!
起初,大部分人嗤之以鼻,認為是無稽之談。但隨著一些細節被補充,尤其是關于江易辰近期“傷勢”快速恢復,以及二房偏院氣氛明顯變化的佐證,質疑的聲音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疑不定的沉默。
一個失憶五年的廢物,突然擁有了不俗的武力?這背后意味著什么?
是之前一直在偽裝?還是……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變故?
姬家,并非鐵板一塊。大房、二房、三房……以及諸多旁系,利益交織,暗流涌動。江易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像是一顆投入渾水的石子,瞬間攪動了許多人敏感的神經。
大房,姬偉的父親,姬家現任實際掌權者姬宏遠書房內。
“砰!”姬宏遠一巴掌拍在黃花梨書桌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廢物!連個失憶的贅婿都收拾不了,還被人嚇破了膽!我姬宏遠怎么生出這么個東西!”
他面前,姬偉耷拉著腦袋,大氣不敢出,臉上還殘留著未散的驚懼。
“爹,那……那小子邪門得很!他那一指,阿豹(那保鏢)現在半邊身子還使不上勁!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他以前肯定是裝的!”姬偉聲音帶著哭腔辯解。
“裝?裝五年?”姬宏遠眼神銳利,帶著老狐貍般的精明,“若真是裝的,所圖必然不小!若不是裝的……那更麻煩!”他沉吟片刻,冷聲道,“最近你給我安分點,別再去找二房的麻煩!尤其是那個江易辰,暫時不要動他。”
“爹!難道就這么算了?”姬偉不甘道。
“蠢貨!”姬宏遠呵斥道,“現在情況不明,貿然動手,只會落人口實!先弄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一個能瞬間制服二流武者的人,就算只是三流,其武學境界也絕不簡單!他背后,會不會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牽扯?”
類似的對話,也在姬家其他幾房的核心圈子里進行著。江易辰這個名字,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帶著一絲神秘和危險的色彩,進入了姬家上層勢力的視野。
二房的偏院,反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