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拿出手機，點開那個早已準備好的頁面，卻只飛快地滑動了一下，只讓他瞥見最上面那個刺眼的標題和零星幾條不堪的評論，便立刻鎖屏。

“小野，你先別急，聽我說。”王姐語速很快，壓低聲音，“這些學校論壇關于小舒的一些風風語，已經發酵三天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之所以沒和你說，是怕影響你比賽。但現在比賽結束了，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小舒這孩子懂事，估計一直瞞著沒跟你說，自己扛著，但我看她狀態還好，你多安慰她。”

靳野的臉色幾乎是在瞬間沉了下去。盡管只是驚鴻一瞥，那些“陪睡”、“包養”、“金主”的字眼已經像淬毒的針一樣扎進他的眼底。

他周身的柔和氣息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駭人的冷厲。

“好。”靳野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緊抿的唇線和驟然冰冷的眼神泄露了他內心的風暴。

“我一早就聯系張律那邊收集證據，隨時可以收網，那些造謠的人必須付出該有的代價。你別沖動，先顧著小舒，照顧好她的情緒。”王姐怕靳野沖動，于是提了一嘴秦洛舒。

靳野點了點頭，“知道了，謝謝王姐。”他轉身，大步走回秦洛舒身邊。

周圍的隊友們還在喧鬧地慶祝，商量著一會兒還要去哪里玩，聲音嘈雜。

“走啦走啦，在車里等。”王姐安排其他人上車，把空間留給靳野和秦洛舒。

靳野走到秦洛舒面前，停下腳步，深深地望著她。

秦洛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怎么了？王姐找你什么事呀？”她猜測可能是學校論壇的事，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又開心，不想被任何事影響他奪冠的喜悅。

靳野沒有回答。他伸出手，不是慣常的揉頭發，而是輕輕捧住了她的臉，拇指極其溫柔地撫過她的眼角。

“舒舒，”他的聲音低沉得近乎沙啞，帶著一種難以喻的心疼和壓抑的怒火，“對不起。”

“你都知道啦？”秦洛舒仰著頭，眨著大眼睛盯著靳野。

“讓你受委屈了。”靳野邊說邊帶著安撫的輕輕撫摸秦洛舒光滑的臉蛋，

就這么簡單的六個字，卻像一把鑰匙，瞬間撬開了秦洛舒努力維持了許久的堅強外殼。

比賽勝利的激動、為他驕傲的心情、以及這幾天獨自承受的所有委屈、憤怒和無奈，在這一刻，在他全然的理解和毫不遲疑的偏袒下，再也壓制不住，洶涌地沖破了堤防。

秦洛舒的眼圈幾乎是瞬間就紅了，強撐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然后一點點垮掉。視線迅速變得模糊，溫熱的液體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落，砸在靳野的手上。

秦洛舒慌忙地想低頭，想躲開靳野的手，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聲音帶著哽咽的哭腔：“沒……沒有……我沒事……”

可靳野不容她躲閃，溫柔卻堅定地托著她的臉，用指腹一遍遍擦去她不斷涌出的淚水。那淚水滾燙，幾乎要灼傷他的皮膚，也灼痛了他的心。

“在我這兒，不用忍著。”靳野的聲音更低了，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哭出來。”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秦洛舒最后的心理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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