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目光掃視眾弟子一眼,說道:“此非三兩語能道明。為師僅舉一例,便說這個‘禮’字。
禮者,禮法、制度、禮節也。旨在規范和約束人的行為,乃森嚴的等級制度。臣對君以禮,子對父以禮。故有,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民之語。
這雖約束了人,卻違背了人性,形成壓迫,這是廣義的禮。
俠義的禮,可理解為待人有禮。
本是通過外在形式,表達內心情感,對人的尊敬。
然禮一旦約定俗成,不管是否尊敬對方,也難免違心施之以禮,并未遵從本心,禮便失去了意義。以致人人空談禮節,變成偽君子。仁、義、忠、信、孝、悌,亦是如此。”
岳不群倒是解釋了,可一眾弟子卻是聽得云里霧里的,哪里會聽得明白。
岳不群也不指望他們能聽懂多少,至少讓他們明白,偽君子就是大談仁、義、禮、信而來。
令狐沖道:“師父,弟子還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多讀書,從今天子,所有弟子每天都要讀一遍道德五千,書讀百遍,其意自見,多讀、多想、多悟,到時候,慢慢就明白了。
至于為師和靈煙之事,不是你們所能妄議。為師做事,還輪不到你們來質疑。再敢胡亂語,羞辱你們的小師妹,逐出師門。”
岳不群的聲音在眾弟子耳朵里雷鳴般炸響,一個個全身都打起了寒顫,后背發涼,噤若寒蟬,別說議論,便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正準備散去,一道蒼老的身影突然從天際飄來。
“且慢!”
眾人目光紛紛看去,只見一身白袍的風清揚飄然而來,須發飄飄,身上散發著一道道渾厚的氣息。
看樣子修為又有所突破了。
“風師叔!”岳不群微微拱手。
“見過風太師叔!”令狐沖等弟子也紛紛行禮。
風清揚卻沒有回應,目光審視著曲靈煙和岳不群,“掌門,你們的事老夫也聽說了,原本,你是華山掌門,你要做什么,老夫管不著,但此事關乎華山聲名,能否容我這個師叔說兩句。”
岳不群道:“風師叔有話但說無妨,弟子洗耳恭聽。”
風清揚道:“你當真和這小丫頭做了茍且之事?”
岳不群喜怒不形于色:“風師叔重了,我和靈煙師徒之間乃真情流露,何謂茍且?”
風清揚道:“你是這丫頭的授業恩師、尊長,就算心里喜歡,也應該克己受禮,豈能相愛?在一起,便是悖逆人倫之道,還不是茍且么?
這丫頭正值青春懵懂之時,為情所困,不明事體。你這個做師父的,以年過半百,君子劍三個子名震江湖,難道也不明事體嗎?
你不善加引導還自罷了,竟然還與之茍合,做這等傷風敗俗之事,不怕惹天下恥笑嗎?”
岳不群只是笑笑,并不作答。
“你笑什么?”風清揚眉頭一皺,有種被漠視和嘲諷之感。
“我笑風師叔活了一把年紀,卻沒活明白,竟說出此等淺薄之語。”岳不群這次沒給他留顏面。
好好待在朝陽峰修煉不好么,偏偏來干涉他的事,是你能干涉得了的么?
“你說老夫淺薄?”風清揚頓覺顏面掃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你小子倒是說說,老夫如何淺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