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掌門!”
她心念電轉之間,一道洪亮帶著質問聲音響徹正氣堂,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正是左冷禪。
“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你毀壞盟主令旗,公然背信棄義,退出五岳同盟,如今又殺了我師弟陸柏和泰山派的玉音子前輩,是不是該給大伙兒一個說法。”
岳不群反問道:“不知左掌門想要什么說法?”
左冷禪正色道:“那得問你自己,陸柏和玉音子乃正道弟子,你無端將他們殺了,不該給泰山派和嵩山派一個說法嗎?”
岳不群冷笑一聲,正色道:“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內中緣由,左掌門心里難道不清楚么?”
左冷禪神色一怔,寬大的手掌幾乎快要把扶手捏碎。
在場群雄臉色也愕然不已。
“嵩山派曾經是盟主不錯,可岳某已當著天下群雄的面,退出同盟。嵩山派攛掇玉音子和劍宗傳人來我華山尋釁滋事,欲要逼岳某教出掌門之位。
華山劍宗和氣宗之爭由來已久,但說到底,終歸是華山派的內部事務,與嵩山派、天山派何干?
怎么?難道是覺得我岳不群好欺負?
若左掌門覺得他們不該死,那是不是代表,岳某也可以隨意找個由頭,帶幾個阿貓阿狗闖入你嵩山,逼左掌門教主掌門位置。”
左冷禪知道,以岳不群的狡詐,想通過此事便向華山開戰,道理上就過不去。
“不錯,此事說起來的確是華山派內部事務,華山派誰做掌門,和旁人原也沒有半點關系。
然而,華山派乃名門正派。越是掌門人,勾結魔教,與魔教串通一氣,卻關乎整個武林正道的千百人的身家性命和生死存亡,那就不但和左某有關,更與整個武林正道人士休戚相關。”
左冷禪說得義正辭,仿佛已勝券在握。
群雄均點起了頭,心說這話倒也不錯。
若有人勾結魔教,那就是武林公敵,人人得而誅之,豈能讓他繼續危害武林。
岳不群聽后,只是淡然一笑,感覺左冷禪也就這點本事了。
難道除了扣帽子,就沒有其他新花樣么?
寧中則霍然起身,勃然大怒:“左師兄身為一派掌門,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我華山派行得正,坐得直,不是誰都可以誣陷。”
左冷禪瞥了她一眼,沒當回事,笑道:“岳夫人稍安勿躁,若無證據,左某豈敢大放厥詞?”
又看向岳不群:“岳掌門,陸柏和玉音子之死姑且不論。逆賊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的第二日,我師弟丁勉和費彬便死于衡山之中,經查驗尸首,丁勉被人一劍封喉,費彬尸體被劍氣劈成兩半,岳先生敢對天發誓,此事不是你君子劍的手筆?”
群雄似乎并不知丁勉和費彬的死訊,聽左冷禪這么一說,頓時一陣嘩然,岳不群竟然殺了丁勉和費彬。
“證據呢?”岳不群笑道,“丁勉和費彬與我無冤無仇,岳某何故殺他們。再說,二人均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岳某這點微末道行,一劍殺了二人,左掌門也太看得起岳某了。”
左冷禪冷聲道:“若公平決斗,岳先生要殺我兩位師弟,自然沒那么容易。可若是他們毫無防備,以岳先生的武功,殺他們也不是難事。除了岳先生,左某想不出誰能殺我兩位師弟。”
岳不群不疾不徐地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盡管他如今武功已達后天圓滿之境,毫不畏懼任何對手。
然而,殺害丁勉和費彬一事,牽涉劉正風與曲洋。
兩人相交,為武林正道所不容。
若他承認是自己所為,在場武林同道即便有心為華山派辯護,也斷無此膽量。
這就是江湖規則。
名門正派已經把自己標榜成正義的化身,誰又會真正在乎事實真相,陷自己于不利境地?
岳不群自然不會輕易承認,給左冷禪借題發揮的機會。
在殺丁勉和費彬的那一刻,他就料到今天的結果,所以沒留下任何證據。
所以,此刻左冷禪的說辭顯得蒼白無力,就算有人信,也未必敢發。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