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那股冰冷的、瘋狂的低語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的意識,讓他幾欲嘔吐。他指著那塊圖騰石,眼中充滿了驚恐。
    同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只看到在火光映照下黝黑如常的圖騰石。
    “石頭有什么好看的?你是不是累壞了?”
    石星看著同伴茫然的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只有他……只有他能聽到、看到這詭異的一切!
    就在這時,那股瘋狂低語中的一個聲音,陡然變得清晰起來,如同在他耳邊嘶吼:
    “……蘇醒……之時……已至……血肉……祭品……歸……于……”
    與此同時,廣場邊緣,一個負責看守火堆的族人,眼神突然變得空洞,他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猛地抱起一旁用來獻祭的活畜,發瘋般地用頭撞向那塊黑色的圖騰石!
    鮮血與腦漿迸濺在古老的巖石上,迅速被吸收殆盡。圖騰石上的暗紅光芒驟然亮了一瞬!
    “攔住他!”
    “他被祖靈附體了!”
    廣場上頓時一片混亂。
    石星癱坐在角落,渾身冰冷。他看著那塊吸飽了鮮血后似乎更加“鮮活”的圖騰石,看著混亂驚恐的族人,腦海中回蕩著那瘋狂的低語。
    他明白了。
    祖靈是假的。
    庇護是假的。
    他們世代供奉的,根本就是一個……活著的、需要血肉祭品才能蘇醒的……恐怖之物!
    而他自己,因為觸碰了那塊詭異的碎石,成為了唯一能感知到真相的……覺醒者。
    祭祀在混亂中草草結束。沒有人死亡,除了那個莫名發瘋撞死的族人,他被解釋為“被祖靈選中,回歸了星辰”。
    只有石星知道,那是一場未完成的獻祭。
    深夜,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瘋狂的低語,眼前浮現著圖騰石那暗紅的光芒。五感的強化并未消失,反而讓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在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之下,似乎沉睡著某種難以想象的巨大陰影。
    他悄悄起身,回到白天狩獵的斷崖下,找到了那塊被他丟棄的暗紅色碎石。
    碎石在月光下,散發著微弱卻堅定的不詳光芒。
    石星將它緊緊握在手中,那冰冷的觸感和隱隱的搏動,仿佛在向他訴說著一個被漫長歲月掩埋的、關于這顆星球、關于這個時代的……殘酷秘密。
    黎明紀元的光輝之下,陰影,從未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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