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槎撕裂此界胎膜,一頭扎入了冰冷、死寂的無垠虛空。
    初次進入真正星空的石破天與云璃,透過星槎由“窺天鏡”陣法投射出的外景,皆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唯有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作為背景,無數或明或暗的星辰點綴其上,遙遠得如同凝固的寶石。偶爾有色彩瑰麗的星云如同潑墨般渲染開來,卻又帶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性能量波動。絕對的寂靜籠罩著一切,唯有星槎核心陣法運轉時低沉的嗡鳴,提醒著他們仍在移動。
    “這便是……星空嗎?”云璃喃喃自語,美眸中倒映著璀璨星河,既有向往,也有一絲對未知的敬畏。
    “穩住心神,虛空環境對低階修士神魂有潛移默化的侵蝕。”千機子沉穩的聲音通過星槎內部的傳訊陣法響起,他正全神貫注地操控著主控陣盤,調整著星槎的航向與速度。“我們已脫離本界引力范圍,正按照盟主感應的方向,進行第一次長距離躍遷準備。敖青長老,請監控前方虛空能量流,避免卷入亂流。玄一,感應周圍吉兇。”
    “前方三萬里,虛空平穩,未見大型能量風暴。”敖青化出部分龍瞳,眼中青光閃爍,冷靜回報。
    玄一盤膝坐在屬于自己的靜室,面前懸浮著幾枚古樸的龜甲,他閉目凝神,手指掐訣,片刻后睜眼,眉頭微蹙:“盟主,諸位,前方氣機……似有阻滯,隱有兵戈之象,但兇中藏吉,似有變數。”
    林軒坐于艦長位,雙眸微閉,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感應那縷遙遠的同源氣息與壓制掌心的歸墟印記上。聞,他緩緩睜眼,眸中混沌之光流轉,望向前方無盡的黑暗。
    “無妨,按既定航線前行。兵來將擋。”他的聲音平靜,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在混沌星槎之上,他便是絕對的主宰,除非遭遇煉虛中期以上的存在,否則皆有應對之力。
    星槎尾部噴吐出更加熾烈的混沌光焰,速度驟然提升,開始進行空間折疊躍遷。舷窗外的星辰被拉長成一道道流光,仿佛行駛在一條由光構成的隧道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瞬,或許是數個時辰。星槎猛地一震,脫離了躍遷狀態。
    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但仍是一片虛無。只是在這片虛無的遠處,漂浮著一些巨大的、不規則的天體碎片,仿佛某個星辰baozha后留下的殘骸。
    而就在這片星骸區域的核心,一場戰斗正在進行!
    交戰的一方,是數十只形態猙獰的虛空生物。它們體型大小不一,大者如山岳,形如放大了萬倍的扭曲虱蟲,甲殼閃爍著幽冷的金屬光澤,口器開合間能撕裂空間;小者如獵犬,速度奇快,爪牙鋒利,周身繚繞著腐蝕性的虛空能量。它們沒有理智,只有吞噬與毀滅的本能,是星空中最常見的威脅之一。
    而被它們圍攻的,赫然是一艘……船?
    那船通體由一種暗金色的、仿佛木質又仿佛金屬的奇異材料制成,風格古樸,船身雕刻著日月星辰與各種從未見過的異獸圖案,船帆早已破損,但船體依舊散發著微弱的靈光,撐起一個搖搖欲墜的護罩。船上有數十道身影正在拼死抵抗,他們穿著統一的、帶有明顯異域風格的服飾,修為多在金丹到元嬰期不等,為首的一名手持權杖的老者,氣息達到了元嬰大圓滿,但此刻也已傷痕累累,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是其他世界的修士!”千機子立刻判斷道,“看其飛船形制與服飾,并非我等所知任何一界。”
    “盟主,救嗎?”石破天握緊了拳頭,躍躍欲試。他本性好戰,看到有架打,還是對付這些丑陋的虛空生物,頓時來了精神。
    敖青也看向林軒。在星海之中,遭遇其他文明是常事,是敵是友,往往在一念之間。
    林軒目光掃過那艘古船,尤其是在那船首一個不起眼的、仿佛羅盤般的器物上停留了一瞬。那羅盤指針,正微微指向星槎的方向,似乎對混沌氣息有所感應。
    “玄一所感應的兵戈之象與變數,應在于此。”林軒淡淡道,“出手,清剿虛空生物,接觸對方。”
    “得令!”
    石破天第一個興奮地沖了出去,他甚至等不及星槎打開艙門,直接一拳轟碎了側舷的臨時出口(星槎有自我修復功能),周身氣血爆發,如同金色流星般撞入虛空生物群中!他拳腳之間-->>,蘊含著崩山裂地的巨力,那些堪比元嬰初期的虛空虱蟲,被他硬生生打爆甲殼,撕成碎片!
    敖青則更為優雅,他龍吟一聲,顯化出百丈青龍法相,龍爪揮動間,引動虛空中的水元之力(星空中亦存在稀薄的水屬性法則),化作無數冰晶鎖鏈,將那些速度極快的小型虛空生物凍結、絞殺。
    千機子操控星槎,射出數道凝聚的混沌光束,精準點殺那些試圖自爆或者釋放精神沖擊的大型虛空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