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依舊是淵庭主殿的主旋律,唯有魔紋低沉的流轉聲與地脈不屈的哀鳴作為背景。林軒如同最耐心的潛伏者,繼續著他那微小而危險的“微調”與觀察,積累著對魔紋網絡的點滴“親和”,并等待著下一次可能利用金煞爆發或魔紋過載的機會。
然而,這一次,未等他等到預想中的時機,變故卻以另一種形式率先到來。
那一直處于昏迷與無意識抽搐狀態的金煞,其畸變軀體上的混亂能量波動,在某一個瞬間,陡然發生了變化!
那原本激烈沖突、彼此吞噬的漆黑魔紋與暗紅邪能,仿佛經歷了一場漫長而痛苦的拉鋸戰后,竟達到了一種極其脆弱、極其不穩定的臨時平衡!
雖然他的軀體依舊猙獰可怖,覆蓋著肉瘤與裂痕,但能量的狂躁程度卻明顯下降,變得內斂而…危險,如同暫時休眠的火山。
緊接著,那碩大、扭曲的頭顱上,那雙一直緊閉的、混沌顏色的眼睛,猛地顫抖了幾下,然后…緩緩睜開!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瞳孔已然消失不見,左眼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漩渦,隱隱有魔紋生滅;右眼則是一片粘稠蠕動的暗紅,充滿了惡毒與貪婪。兩種截然不同的恐怖在這張臉上達成了詭異的共存。
眼中先是充滿了極致的迷茫與痛苦,仿佛無法理解自身的存在狀態。隨即,破碎的記憶碎片涌入,讓他發出了第一聲意識清醒后的、沙啞扭曲的嘶吼:
“呃啊……力…力量……”
他掙扎著想要動彈,卻發現身體被地面強大的禁錮魔紋死死鎖住,只能發出無能的咆哮。那臨時平衡的力量與禁錮之力激烈對抗,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這番動靜立刻驚動了大殿內的兩名魔傀!它們眼中幽光一閃,瞬間“蘇醒”,邁著冰冷的步伐逼近,抬起手臂,更強的鎮壓之力開始匯聚,要將這蘇醒的囚徒再次打回沉寂狀態。
然而,就在魔傀的力量即將落下之際——
金煞猛地抬起頭,那雙詭異的眼睛死死盯住逼近的魔傀,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混合著威脅與狡詐的低笑:
“嘿…嘿嘿…兩道…沒有意識的…能量傀儡…也配…鎮壓本尊?”
他似乎瞬間適應了自身的異變狀態,并且認出了魔傀的本質。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右眼那暗紅色的光芒微微一閃,一股極其隱晦的、帶著污穢侵蝕特性的意念波動,竟如同無形的毒刺,猛地刺向了其中一具魔傀!
那魔傀周身流轉的湮滅能量微微一滯,動作竟然出現了剎那的遲緩!雖然它很快便驅散了那絲侵蝕,但無疑證明了,金煞這新生的、混亂的力量,對這些純粹的湮滅造物,有著某種特異的干擾力!
另一具魔傀的攻擊已然落下,漆黑的能量狠狠砸在金煞身上,打得他皮開肉綻,發出痛苦的悶哼,但那傷勢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蠕動愈合!
“沒用的…廢物!”金煞獰笑著,雖然被壓制得無法動彈,卻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毫無還手之力,“等本尊…徹底融合…必將你們…拆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