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將至,懸空寺的鐘聲突然響起。琉璃罩內的舍利劇烈震顫,鎖脈符的黑線重新蔓延,甚至比之前更粗——斷脈者的殘魂在做最后的掙扎,想強行激活陣法。
“就是現在!”楊辰的歸墟劍刺入琉璃罩,金白劍氣精準地纏上舍利表面的黑線。拉扯間,舍利突然裂開,露出里面藏著的東西——不是佛骨,而是半塊蒼梧部的靈脈玉,玉上刻著斷脈者的星紋,正是鎖脈陣的核心。
“原來如此。”沈清辭的銀輝包裹住靈脈玉,“他用靈脈玉仿造舍利,既不會被僧人發現,又能精準引動靈脈。好深的算計。”
靈脈玉在劍氣與銀輝的拉扯下發出刺耳的嗡鳴,斷脈者的聲音從玉中傳出,帶著瘋狂的不甘:“我算好了一切!幻陣、死士、信徒的執念……為什么還是贏不了你?”
“因為你算計的是仇恨和貪婪,卻忘了這世間還有守護和犧牲。”楊辰的聲音穿透玉鳴,“李肅,帶最后一批百姓撤離!”
李肅的吼聲從山下傳來,最后幾個信徒正被玄鐵衛護著沖下石階。廣場上空無一人時,楊辰突然將靈脈玉拋向空中,歸墟劍的金白劍氣與沈清辭的銀輝同時爆發,在塔頂凝成巨大的光球。
“不——!”斷脈者的殘魂發出最后的慘叫。
光球炸開,靈脈玉的碎片化作漫天光點,融入東境的靈脈。鎖脈陣徹底瓦解,九州各地的靈脈監測儀同時發出悅耳的鳴響,原本黯淡的靈脈節點,重新亮起了光芒。
琉璃塔在baozha中安然無恙,舍利的金光比之前更盛,廣場上的石階縫隙里,竟鉆出了嫩綠的草芽。楊辰站在塔頂,看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冰晶在掌心泛著暖光。
“他終究是輸了。”沈清辭的聲音帶著釋然,“計謀算盡,卻算不透人心的向善。”
下山時,他們遇到了那個瞎眼的老婆婆。她正摸著草芽笑:“菩薩顯靈了,你看這草,多嫩啊。”楊辰突然明白,斷脈者最致命的算計,是低估了普通人對“生”的渴望——這份渴望,比任何仇恨都要堅韌。
懸空寺的僧人在清理幻陣殘骸時,發現了七個假僧人的日記。其中一本寫道:“斷脈大人說,等鎖脈陣啟動,我們就能成為新的九州主宰。”但最后一頁,卻被人用指甲刻著:“我想回家,我娘還在等我收麥子。”
李肅將日記遞給楊辰,眼眶有些紅:“他們也是被利用的可憐人。”
楊辰望著東境的田野,那里的麥苗在靈脈復蘇的滋養下,正抽出新穗。他想起星圖石上的陣圖,再精密的算計,終究抵不過一顆向往安寧的心。
歸墟劍的劍穗輕輕晃動,冰晶與劍身上的紋路交相輝映。遠處傳來信徒們的歌聲,那是感謝菩薩的歌謠,卻不知真正化解危機的,是他們自己心中的善念。
斷脈者的計謀確實算盡了天時地利,卻唯獨算漏了“人和”。或許,這就是所有陰謀最終的結局——當算計遇上人心的光明,再精密的布局,也會土崩瓦解。
天樞殿的星圖石徹底失去了光芒,被楊辰收入柜中。旁邊放著沈清辭的冰晶,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上面,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落在九州輿圖上,像一條連接著所有靈脈的紐帶。
未來或許還會有風雨,還會有算計,但只要這紐帶還在,只要人心的光明不滅,九州的燈火就永遠不會熄滅。這,就是對“計謀算盡”最有力的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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