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的風卷著黃沙撲在帳篷上,發出“噼啪”的聲響,像是有無數只手在外面拍打著。楊辰正用歸墟劍的靈光修補玄武符牌上的裂痕,劍鞘的星圖紋路與符牌的龜甲紋交相輝映,在沙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還差最后一道靈紋就能穩住了。”他低聲自語,指尖凝聚的靈力順著劍刃緩緩注入符牌,那些被種邪符侵蝕的黑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沈清辭坐在旁邊的沙丘上,手里捧著本泛黃的《符陣要訣》,書頁被風掀得嘩嘩作響,她時不時抬頭望一眼符牌,眼里滿是擔憂。
突然,歸墟劍猛地一顫,星圖紋路劇烈閃爍,像是遇到了強烈的干擾。楊辰心中一緊,抬頭望去,只見沙海盡頭的天際線處,涌起一道黑色的浪濤,那浪濤不是黃沙,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正朝著四象符陣的方向疾馳而來,為首的那面黑旗上,繡著個扭曲的“墨”字——是萬法閣的主力!
“他們來了!”凌霜的赤霞劍瞬間出鞘,劍身在陽光下泛著紅光,“比預想的早了三天!”她身后的神曜劍府弟子迅速列成劍陣,玄甲碰撞的鏗鏘聲在沙地上回蕩,與風聲交織成一片肅殺。
周顯拄著鐵杖站起身,鐵杖在沙地上劃出三道防御陣紋:“看來墨塵是等不及了,想趁我們修補符陣時一鍋端。”他望著越來越近的黑旗,眉頭擰成了疙瘩,“凡仙圣院的弟子守住東側,神曜劍府守西側,清辭姑娘帶著傷患退到符陣中心,那里的靈光最盛,暫時安全。”
沈清辭卻搖了搖頭,將藥箱背得更緊了些:“我不走,這些‘固靈符’還沒貼完。”她舉起手中的符紙,上面用朱砂畫著繁復的紋路,“符陣的防御還能再提三成,多一人多份力。”
楊辰剛補完最后一道靈紋,歸墟劍的星圖突然指向南方,那里的沙丘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人警惕地望去,卻見一匹白馬載著個紅衣女子疾馳而來,女子頭上的鳳釵在風中閃爍,竟是許久未見的沈月——沈萬棠的遺孀,楊辰的師娘。
“師娘?”楊辰又驚又喜,連忙迎上去,“您怎么來了?”
沈月翻身下馬,紅衣裙擺掃過沙地,帶起一串火星。她保養得極好,看上去不過三十許人,眉眼間卻帶著股久經世事的銳利,腰間的玉佩上刻著“云棲”二字,正是石中城石碑上的同款篆字。“再不來,你們這群小家伙就要被墨塵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她的聲音清亮如玉石相擊,目光掃過逼近的黑旗,眼神里沒有絲毫慌亂。
“師娘您……”凌霜驚訝地發現,沈月的指尖竟縈繞著與歸墟劍同源的靈光,那靈光看似柔和,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壓,連沙地上的四象符陣都跟著輕輕震顫。
“別磨蹭了。”沈月從袖中取出個紫檀木盒,打開時,里面躺著半塊殘缺的玉符,符上刻著朱雀虛影,與四象符陣的朱雀紋完美契合,“這是你師父當年從斷云崖帶回來的‘鎮符玉’,能暫時提升符陣三成威力,快拿去嵌在陣眼。”
楊辰接過玉符,只覺一股溫潤的靈力順著指尖涌入體內,歸墟劍突然發出震耳的鳴響,劍鞘的星圖與玉符的紋路徹底重合,在空中投射出沈萬棠的虛影——這次的虛影比上次清晰得多,他穿著青衫,正對著沈月拱手,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
“萬棠……”沈月望著虛影,眼眶微微發紅,卻很快收斂了情緒,轉身看向逼近的黑衣人,“墨塵這老東西,三百年前沒搶過你師父,三百年后還敢來撒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抬手對著沙地上的符陣輕喝一聲:“起!”
剎那間,四象符陣的靈光暴漲,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虛影在空中凝成實體,發出震耳的咆哮。青龍的尾鰭掃過沙地,掀起數道青藤屏障;白虎的利爪撕開黑旗,將前排的黑衣人拍飛出去;朱雀的火焰化作火雨,將襲來的毒霧燒得干干凈凈;玄武的龜甲則罩住整個符陣,將所有攻擊都擋在外面。
萬法閣的黑衣人瞬間亂了陣腳,沖鋒的勢頭被硬生生止住,沙地上散落著斷裂的兵器和哀嚎的傷員。墨塵站在黑旗旗下,面具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怎么也沒想到,沈萬棠的遺孀竟有如此實力。
“沈月!你敢壞我好事!”墨塵的聲音帶著怒意,黑袍下的靈力瘋狂涌動,“三百年前你縮在云棲城不敢出來,現在倒敢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