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天凰崖下的廣場已被打掃得干干凈凈,青石板縫里的青苔都被細心剔除。廣場中央豎起了九根朱紅立柱,柱身上纏繞著明黃色的綢帶,在晨風中舒展如翼。柱前的高臺上,擺著三張楠木案幾,中間的案幾上供奉著天凰血玉瓶,左右兩側分別陳列著弒天之劍與記載著凰族傳承的《天凰錄》。
楊辰穿著新裁的青色長袍,腰間系著鑲嵌著翡翠的玉帶,這是族中長老們連夜趕制的宗主禮服。他站在高臺側后方,看著崖下陸續聚集的人群,眼神溫和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師兄,時辰快到了。”阿石跑過來,手里捧著一頂紫金冠,冠上鑲嵌的明珠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的光芒,“長老們說,戴上這頂冠,你就是天凰宗的首任宗主了。”
楊辰接過紫金冠,指尖拂過冰涼的冠面。從決定開宗立派至今,不過三個月,卻仿佛走過了漫長的歲月。青石鎮的血仇已報,幽冥教的余孽被肅清,天凰崖周邊的村鎮紛紛歸附,此刻廣場上不僅有崖內的弟子,還有來自青石鎮、天凰鎮、落霞村等村鎮的代表,足有上千人之多。
“都到齊了嗎?”楊辰問道。
“除了南邊黑風谷的使者還沒到,其他人都到了。”阿石答道,“長老們說,不等了,吉時快到了。”
楊辰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袍,邁步走向高臺。當他踏上第一級臺階時,廣場上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走到高臺中央,他轉身面對眾人,深深一揖:“諸位鄉親,諸位同門,今日天凰宗開宗立派,楊辰能忝為宗主,全賴各位鼎力支持。”
話音剛落,廣場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人群中,青石鎮的幸存者舉著寫有“恩公”的牌匾,激動得熱淚盈眶;天凰鎮的商戶們則拿出準備好的綢緞,拋向空中,五顏六色的綢緞如彩蝶般飛舞,場面熱鬧非凡。
“天凰宗立宗之本,在于‘守護’二字。”楊辰的聲音透過擴音的銅喇叭傳遍廣場,“守護無辜者免遭屠戮,守護良善者安居樂業,守護這片土地遠離戰火。凡我宗弟子,需銘記‘仁心為本,劍膽為輔’,不可恃強凌弱,不可濫殺無辜,違者逐出宗門,永不錄用!”
“謹遵宗主教誨!”弟子們齊聲吶喊,聲震山谷。
接下來,便是祭天儀式。楊辰手持三炷檀香,對著天空深深祭拜,祈求上天庇佑宗門興旺,國泰民安。隨后,他將檀香插入香爐,轉身從阿石手中接過《天凰錄》,高聲朗讀其中的立宗訓誡,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回蕩在山谷間。
就在此時,廣場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名弟子匆匆跑上高臺,在楊辰耳邊低語了幾句,楊辰的眉頭瞬間蹙起。
“怎么了?”阿石緊張地問道。
楊辰擺了擺手,示意儀式繼續,自己則走到高臺邊緣,望向入口處。只見一群身著黑衣的人正推開圍觀的人群,大步走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面容陰鷙,腰間佩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彎刀,刀鞘上鑲嵌著七顆骷髏頭,正是黑風谷的谷主,墨淵。
“黑風谷的人終于來了。”楊辰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黑風谷位于天凰崖南邊,以劫掠商隊為生,行事詭秘狠辣,之前曾派使者來表示要“祝賀”開宗大典,楊辰本就提防著他們不懷好意。
墨淵帶著十余名手下,徑直走到高臺前,仰著頭看向楊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楊宗主好大的排場,這么大的事,竟不親自去黑風谷請我,是沒把我墨淵放在眼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