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冰川的裂隙深處,殘存的墨綠色霧氣正在凝聚。那些被天葬劍斬斷的甲殼生物殘肢,在霧氣中竟重新拼接,化作一只巴掌大的怪蟲,六足捧著半塊發光的母巢晶石,鉆進冰層下的暗河。當它再次浮出水面時,已身處千里之外的焚天谷——那里終年燃燒著幽冥火,是上古鳳凰棲息過的巢穴。
怪蟲剛觸到焚天谷的土壤,周身突然燃起黑火。母巢晶石裂開一道縫隙,涌出的暗綠色汁液與黑火交融,竟在火焰中勾勒出巨大的虛影:尾羽如刀,翼展遮天,羽毛是純粹的墨色,唯有眼瞳泛著猩紅,一聲啼鳴穿透谷中烈焰,讓百里外的巖漿都為之震顫。
“是天凰……卻又不是。”正在谷外巡查的凌霄子猛地捏碎了手中的傳訊符,拂塵上的銀絲因恐懼而繃直,“古籍記載的天凰是浴火重生的祥瑞,這東西……是從黑暗里爬出來的惡鬼!”
三日后,焚天谷的黑火已蔓延至東荒邊境。那些被火焰觸及的草木,全都化作扭曲的黑色藤蔓,藤蔓上結出的果實,竟是一只只微型的黑暗天凰虛影。牧民們騎著雪狼奔逃,身后的帳篷被黑火吞噬,化作灰燼的瞬間,竟飛出無數只黑羽小蟲,追著他們的蹤跡叮咬。
楊辰趕到時,正撞見一只黑暗天凰的虛影撲向孩童。他揮出天葬劍,劍光斬在虛影翅膀上,卻只激起一串黑色火星。那虛影發出尖銳的啼鳴,翅膀扇動的黑風竟能腐蝕人皇戰衣的光紋,逼得他連連后退。
“這不是實體。”阿禾舉著避火符趕來,符紙在黑風中迅速焦黑,“是母巢晶石與幽冥火結合的能量體,尋常攻擊對它無效!”
黑暗天凰的虛影突然拔高,在半空盤旋成巨大的黑色漩渦。漩渦中落下無數黑羽,每一根都如淬毒的匕首,刺中地面的巖石,便讓巖石滲出墨綠色的汁液。焚天谷中央的火山突然噴發,巖漿在黑風的牽引下,化作一條條火龍,朝著楊辰等人襲來。
“用星辰花!”林缺突然大喊,將懷中的花種撒向黑羽,“上次在墟淵,這花能凈化魔氣!”
種子落在黑羽上,竟真的生根發芽。星辰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潔白的花瓣與黑羽接觸,發出“滋滋”的聲響,黑羽迅速枯萎,化作無害的飛灰。但黑暗天凰的虛影只是抖了抖翅膀,便有更多的黑羽落下,星辰花的凈化速度遠遠趕不上。
“它在吸收幽冥火的力量!”楊辰望著火山口,那里的巖漿正以驚人的速度減少,“必須切斷它的能量源!”
他祭出天葬劍,劍穗上的星辰花突然爆發出金光。人皇琉璃體的力量順著劍身涌入地底,試圖凍結火山的脈絡。可就在靈力即將觸到巖漿的剎那,黑暗天凰的虛影突然俯沖而下,巨大的翅膀拍在地面,震得楊辰氣血翻涌,手中的劍險些脫手。
“吼——”虛影的眼瞳盯著楊辰,猩紅的光芒中竟浮現出嘲弄的意味。它似乎知道,這個人是最大的威脅。
此時,墨淵帶著玄武戰區的士兵趕到,重盾組成的防線在黑風中搖搖欲墜:“小子,用‘葬劍無情’!我幫你擋著!”他將玄龜不滅體催至極限,盾面的龜甲紋路亮起,硬生生扛住了黑羽的攻擊,甲胄上冒出陣陣黑煙。
楊辰深吸一口氣,看著墨淵被腐蝕的甲胄,看著阿禾焦黑的指尖,看著林缺拼命護住的孩童,體內的大荒人王體突然爆發。赤金色的氣浪與天葬劍的血紋融合,他身后浮現出饕餮、金烏、燭龍的虛影——這是大荒人王體的“萬獸噬靈”,能吞噬一切能量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