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離去后，霧盈又給忘機老人斟了一盞茶：“您老可還記得給閣主配的什么藥？”

“自然是記得的，”忘機老人拍拍胸脯，“絕對沒問題，絕對對癥。”

說罷，他從藥箱里拿出一張藥方，遞給霧盈。

她雖然愿意信他，但在真相大白之前，誰都有嫌疑。

“那藥材采買和熬藥呢？”

“這……”忘機老人面露難色，“采買是花堂主負責，熬藥也一直是幾位堂主輪流的。”

原來是這樣……

“閣中前些日子可留了外人？”霧盈心思一轉，問。

“沒有，”忘機老人拈著胡須搖頭，“少閣主有所不知，璇璣閣遴選也是每年春秋各一次，有固定的時間，別的時候留宿的人一般都在別的據點，總閣是輕易不留人的，除非閣主下令。”

那便更說不通了。

霧盈想了一想，問：“幾位堂主與先閣主的關系還不錯吧？”

她話音剛落，一個青衣少年忽然沖進來，揪住忘機老人的衣領：“少在閣主面前挑撥離間了！”

“顧霖你……咳咳……做什么！”忘機老人被攥得面色通紅，吃力道。

“你干什么！”霧盈趕緊站起來，“快松手！”

“閣主，你千萬別信這個老騙子，說不定就是他給師傅下錯了藥才栽到我們幾個頭上！”顧霖情緒激動。

“他也沒說是你們幾個干的啊。”霧盈越發不解，“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師傅對我們幾個有養育之恩，我們早就把她當做親生母親了。”顧霖眼底積壓著厚重的憤怒，“絕對不可能是我們幾個害死師傅的！”

“我知道。”霧盈給他遞了一杯茶，安撫道，“這件事等明天驗尸過后，再做打算。”

“嗯，對了，閣主，能不能讓我跟大師兄一起去烏岷啊？”少年從椅子上跳起來，摩拳擦掌，眸子里跳著興奮的光，“我想去。”

“你？”霧盈有些詫異，抬眸打量了他一會。

他看起來比霧盈年紀還要小一些，濃眉大眼，五官端正，一笑起來就露出兩顆小虎牙。

“你還是別去了吧。”霧盈溫聲勸慰道，“打打殺殺的也不適合你。”

“什么叫不適合我？”顧霖一蹦三尺高，“閣主是覺得我只會沖動行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霧盈在平生十六年里還沒遇上這么無賴的人，一時間手足無措。

顧霖失望地冷哼一聲，耷拉著腦袋：“從前師傅就不許我出去，如今閣主也是這樣。”

“行了行了，”忘機老人把顧霖連拖帶拽扔了出去，“你就讓閣主省點心吧。”

他們剛一出門，霧盈的神色就冷了下來。

璇璣閣真有顧霖所說，那么團結嗎？

可這里輕易不會留外人，如果不是外人，那就是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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