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他們封家在北境的實力,區區一個宋容暄還不是她妹妹的囊中之物?看上他那是給他臉了。
    德妃微笑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臣來遲,望陛下恕罪。”大殿門口傳來宋容暄的聲音。
    他緩步邁進大殿,行動之間帶著生人勿近的冷厲雪意,眼神鋒利如同利刃出鞘。饒是如此也不能掩蓋他孤月清風版的神韻。
    “既然知道來遲,自罰三杯才是。”早有內侍把酒杯斟滿遞給他,他也不推辭,一飲而下,一連喝了三杯。
    聽了一堆客套奉承話之后,皇上宣布開席,宋容暄一直在盯著駱清宴那一處,駱清宴也看向他,真是心照不宣。
    宋容暄知道自己這幾天都不大可能有機會查案了,只能宴會上佯醉離席才有時間。因此對給他敬酒的人,他都是來者不拒。
    德妃給封筠使了個眼色,封筠嬌羞地一笑,端起酒杯施施然走到宋容暄面前。
    今日她特意讓德妃為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擦了脂粉的臉上容光煥發,明艷的眉眼一挑,最是勾人魂魄。桃紅色的百褶裙如同一襲流動的春意,將滿殿的鶯鶯燕燕都比了下去。
    若是柳霧盈在此,定是能與她平分秋色的。
    “侯爺,小女敬您忠勇無畏,殺敵報國,實乃我東淮兒郎的榜樣,還請侯爺不要嫌棄,滿飲此杯。”封筠的目光灼灼。
    “縣主過譽了,君和不過一介武夫,那里能與縣主這女中豪杰相提并論。”宋容暄客氣道,但他并沒打算與封筠喝酒,連杯子都沒拿。
    封筠一半是害羞一半是氣惱,漲得臉色通紅。
    德妃瞧著這邊動靜,見封筠氣鼓鼓地跑了回來,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問:“他沒搭理你?”
    “是啊,”封筠咬緊了下唇。
    ”一會本宮與陛下提一句你的婚事,看他什么反應。“德妃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果然,過了一會趁著陛下有了幾分醉意,德妃試探道:“陛下,阿筠的婚事您可還惦記著?”
    “自然。”皇上雖然醉了點,但也不糊涂,德妃都明里暗里與他提過好幾回了,相中的是逍遙侯。
    “不如趁著今日日子好,便辦了吧。”德妃輕輕地說,“也了卻妾身一番心事。”
    “還是得問過君和的意思。”兩個人近前說著悄悄話,音量卻不小,底下的人都聽見了,宋容暄也被人拉著起哄。
    他本來就缺覺得很,一聽此更是心煩意亂,偏偏陛下又點了他:”君和,端成縣主有意與逍遙侯府結親,你意下如何?“
    ”回陛下,近來天機司事務繁忙,臣又服父喪,無心娶妻。“他義正詞嚴道。
    皇上聽了也是十分詫異,封筠更是別過臉去,不讓旁人看見她通紅的眼睛。原來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厭棄,是這等滋味啊……
    她苦笑了一聲。
    晚宴未過半,宋容暄就借著不勝酒力的名義,早早離席。
    駱奕心里頭跟明鏡似的,知道他有公務要忙,也沒阻攔。
    宋容暄出了陵光殿,直奔天機司,翻完了所有的簿冊,愣是沒尋出一點錯處,這么說,柳家的確是被冤枉的。
    雖然只匆匆看了一眼,宋容暄觀察那信箋的泛黃和脆弱程度,得是十幾年前的了。
    江陵渡口……
    信外頭的火漆印章紋樣是西陵標志性的蛇頭,可江陵是東淮與南越的交界,與西陵并無干系,若是通敵叛國,理應是串通西陵才對,可后頭分明說了”南風起時,揚帆南下。“
    這便很是耐人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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