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標的圖案如同燃燒的烙印,深深刻在秦凡的識海,每一個線條,每一個節點,都散發著不容置疑的指引。翎羽燃盡留下的最后信息,指向的絕非尋常之地。
他沒有絲毫耽擱,甚至來不及為那根承載了太多思念與回憶的信物徹底消散而感傷。南宮翎在血火中墜落的畫面如同夢魘,驅散了他心中最后一絲猶豫。無論那是警示還是既定的命運,他都必須抓住這唯一的線索。
身形一動,他已離開了太陰星核最深處的閉關靜室,出現在古地廣袤而荒涼的地表。寒風卷著亙古不變的寂寥呼嘯而過,吹動他墨色的長發與衣袍。目光如電,掃過這片承載了無數秘密的廢墟。
識海中的坐標圖案微微發亮,與外界空間產生著某種玄妙的共鳴。他遵循著這股感應的指引,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掠過坍塌的殿宇,穿過干涸的河床,越過斷裂的山脈。速度極快,卻又帶著一種極致的謹慎,神識如同最精細的羅盤,掃描著每一寸土地,不放過任何可能與坐標吻合的能量波動。
太陰古地太大了,殘存的禁制與扭曲的時空陷阱無處不在。有些地方,空間如同破碎的鏡子,一步踏錯便可能被傳送到未知的絕域;有些區域,殘留著上古強者的戰斗意志,歷經萬古而不散,足以撕裂闖入者的神魂。
秦凡憑借著對太陰之力的精深掌控與愈發敏銳的時空感知,在危機四伏的廢墟中靈活穿梭。坐標的感應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終于,在穿越一片被詭異灰霧籠罩的石林后,他的腳步停在了一座極其不起眼的山谷入口。
這座山谷仿佛被時光遺忘,入口狹窄,兩側山崖斑駁,布滿了風化的痕跡。谷內彌漫著比外界更加濃郁的死寂之氣,連呼嘯的寒風到了這里都變得悄無聲息。坐標的指向,明確無誤地鎖定在這山谷深處。
秦凡沒有絲毫猶豫,邁步踏入。
谷內光線昏暗,植被絕跡,只有嶙峋的怪石以各種扭曲的姿態聳立著,如同沉默的墓碑。他一步步向內走去,腳下的碎石發出沙沙的輕響,在這極致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坐標的共鳴達到了頂峰。
他的視線定格在山谷最深處。
那里,并非什么恢弘的建筑,只有一個幾乎與地面齊平、被厚厚塵埃與碎石掩埋了大半的圓形祭壇。祭壇的材質是一種黯淡無光的黑色石頭,表面刻滿了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大部分已經斷裂、剝落,散發著一種行將就木的腐朽氣息。
就是這里!
秦凡走到祭壇邊緣,蹲下身,拂開覆蓋在上面的塵土與碎石。神識如同水銀瀉地,仔細探查著祭壇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道殘存的刻痕。
坐標圖案在他識海中劇烈閃爍,最終指向了祭壇中心下方某處。
他伸出雙手,觸碰到那冰冷的黑色石塊。觸手之處,并非單純的堅硬,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吸力,仿佛在汲取他指尖微弱的溫度與生機。他沒有運力震碎祭壇,而是將精純的太陰之力緩緩注入,如同鑰匙嘗試開啟塵封已久的鎖。
嗡——
祭壇輕微一震,表面那些模糊的符文竟如同垂死的螢火蟲般,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緊接著,祭壇中心一塊看似完整的地面,無聲無息地向下凹陷,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著萬年塵埃與某種奇異金屬氣息的冷風從洞中涌出。
洞口之下,并非深邃的地穴,而是一個不大的、完全密封的狹小空間,仿佛一個被遺忘的儲藏格。
秦凡目光落下,瞬間鎖定。
在那狹小空間-->>的正中央,靜靜地躺著一物。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殘片,通體呈現暗青色,非金非玉,材質不明。邊緣參差不齊,像是從某件更大的器物上暴力碎裂下來的。它表面沒有任何光華流轉,甚至有些地方覆蓋著斑駁的銅銹,看起來古樸而陳舊。
但秦凡的瞳孔卻微微一縮。
在他的感知中,這塊看似不起眼的青銅殘片,周圍的空間正呈現出一種極其細微的、水波般的扭曲。一股若有若無,卻精純無比的時空道韻,正從它身上散發出來,與他識海中的坐標圖案,以及他自身初悟的時空之力,產生著清晰的共鳴!
就是它!翎羽燃盡指引的,就是此物!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塊青銅殘片從藏匿之處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