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翠綠色的光芒,如同初春的第一滴融雪,帶著不容抗拒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磅礴偉力,瞬間沒入秦凡的眉心。
沒有想象中的劇痛或沖擊,只有一種難以喻的、仿佛回歸母胎般的溫暖與安寧,瞬間席卷了他因反噬而瀕臨崩潰的四肢百骸,浸潤了他干涸欲裂的經脈與紫府。
奇跡,在他體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
紫府金丹之上,那幾道深刻猙獰、幾乎要將道基徹底撕裂的裂紋,在翠綠色生機的包裹下,竟如同擁有生命般,開始緩緩蠕動、彌合!黯淡的丹體重新煥發出璀璨的、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練純凈的五行光華,表面的符文更加復雜玄奧,流轉之間,隱隱帶上了些許之前不曾有的、涉及因果與輪回的晦澀道韻。
他那幾乎要被斬斷因果反噬之力攪碎的神魂,此刻如同被浸泡在溫熱的靈泉之中,撕裂的痛楚飛速消退,魂光不僅恢復如初,反而變得更加凝聚、堅韌,神識感知的范圍與敏銳度,都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自身與這片星空、與遠處擔憂望來的南宮翎、與那正在對峙的兩位至高存在之間,那些更加細微、更加本質的因果絲線在微微搖曳。
體內原本枯竭的靈力,如同決堤的洪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滋生、奔涌,其總量與質量,竟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就超越了他之前合體初期的巔峰狀態,并且還在不斷攀升!一直觸摸到了某個堅實壁壘才緩緩停下——合體中期頂峰!
距離那傳說中的大乘境界,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遙!
這不僅僅是恢復,更像是一次脫胎換骨般的洗禮與饋贈!是那位蘇醒的“劫天帝”,以無上手段,強行拔高了他的生命層次與道境感悟!
然而,這股磅礴的力量饋贈中,還夾雜著一些更加珍貴、更加隱晦的信息流。
一部分,是關于“逆五行陣圖”的。不再是藥尊者筆記中那些殘缺的推演構想,而是更加系統、更加深入本質的運用法門。如何以五行逆轉為基,模擬混沌,如何將陣圖之力不再局限于防御或扭曲,而是化作真正的攻伐利器,甚至……如何嘗試以逆五行之力,去觸及、去影響那虛無縹緲的“命運”長河!這些信息如同烙印,深深銘刻在他的神魂深處,雖然絕大部分以他目前的境界還無法完全理解運用,卻為他未來的道途,指明了一條清晰而廣闊的方向。
另一部分信息,則更加神秘。那是一段極其模糊、仿佛隔了無盡時空與迷霧的坐標信息,其指向的終點,被一個古老而威嚴的名號所標注——
“世界樹”。
僅僅是感知到這個名字,秦凡的靈魂就不由自主地為之戰栗,仿佛聽到了支撐諸天萬界的脊梁在轟鳴。他不知道這“世界樹”究竟是什么,位于何方,又與他有何關聯,但他本能地感覺到,這信息至關重要,或許是未來破局的關鍵所在!
這一切的發生,看似漫長,實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就在秦凡感受著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消化著那海量信息之時,懸浮于星空另一側的林雪——或者說,那部分蘇醒的“劫天帝”意識,在打出那道饋贈之光后,她那本就因硬抗化身一擊而虛幻不穩的身影,變得更加透明了幾分,周身那煌煌帝威也出現了明顯的波動與衰減。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身的狀態,那雙蘊含著亙古滄桑的銀白眼眸,再次轉向那團因認出她氣息而驚疑不定、繼而凝聚起更加恐怖毀滅力量的“祂-->>”之化身。
沒有憤怒,沒有畏懼,只有一種帝者不容侵犯的冰冷與決絕。
“此地…”她緩緩開口,聲音比之前更加沙啞,卻帶著一種出法隨、劃定界限的絕對意志,“…非汝撒野之處。”
話音未落,她不再給那化身任何反應或攻擊的機會!
整個由黑暗與混亂構成的化身,那不斷翻滾的軀體猛地一僵,隨即發出了更加瘋狂、更加暴怒的精神咆哮!它顯然沒料到,這縷本應早已湮滅的殘念,竟然會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
而剛剛恢復力量、甚至更進一步的秦凡,看到這一幕,心臟幾乎在瞬間停止跳動!
“不——!雪兒!!!”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體內剛剛獲得的合體中期頂峰的磅礴力量毫無保留地爆發,化作一道撕裂虛空的紫金色流光,不顧一切地想要沖向那片即將被終極毀滅吞噬的空域!
他明白了,那所謂的“饋贈”,不僅僅是幫助他恢復和提升,更是……為了讓他有能力活下去,去完成那未盡的“劫”!而她,選擇了以最慘烈的方式,為他,也為這片星空,爭取最后的時間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