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玉歸位引發的光芒與震動逐漸平息,密室重歸寂靜,唯有那具“月御”戰甲表面流轉的微弱銀光,證明著某種變化已然發生。破損處的自我修復緩慢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那股與秦凡隱隱建立的連接,以及戰甲內部傳來的、愈發清晰的“太陰守護”法則氣息,都讓秦凡心中一定。這至少證明,方向是對的。
然而,戰甲深處那隨之蘇醒的、冰冷而古老的審視感,如同一根無形的刺,提醒著秦凡機緣之下潛藏的危險。他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越是強大的力量,背后牽扯的因果往往越恐怖。
“戰甲修復非一日之功,此地月華濃郁,正好適合溫養。”秦凡收回按在戰甲上的手,語氣平靜,仿佛剛才那驚人的一幕只是尋常,“這處秘境看來不小,我們四處探查一番,或另有收獲。”
南宮翎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點頭贊同:“不錯。月御戰甲在此,說明此地絕非普通遺跡,很可能是我族一處重要據點。丹房、典籍室或許就在左近。”他身為月瞳族后裔,對此地有著天然的探索欲望。
林雪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氣息已經平穩了不少。她輕輕拭去唇角殘留的一絲血痕,目光掃過布滿灰塵和歲月痕跡的密室甬道:“小心為上。留下這處秘境的先輩,其境界遠超我等想象,機關禁制恐怕也非同小可。”
三人稍作調息,便離開了這間存放戰甲的核心密室。甬道曲折向下,彌漫著更濃重的古老氣息和淡淡的藥石味道。果然,沒過多久,一扇半掩的石門出現在眼前,門上刻著一個模糊的丹爐圖案,門縫內隱約傳出塵埃與靈植腐朽混合的奇特氣味。
推開沉重的石門,一股塵封已久的氣浪撲面而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頗為寬敞的丹房,中央擺放著一尊半人高的青銅丹爐,爐身布滿綠銹,早已熄火不知多少歲月。四周是靠墻而立的玉質架子,上面零星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和玉盒,但絕大多數都已靈氣盡失,覆蓋著厚厚的塵埃。
“歲月無情,再好的丹藥,也難抵時光消磨。”南宮翎嘆息一聲,上前仔細查看。他拿起一個玉瓶,輕輕一搖,里面傳出沙沙聲,拔開瓶塞,倒出的只是一撮灰白色的粉末,藥性早已流失殆盡。接連檢查了幾個玉瓶和玉盒,情況大同小異,偶有殘留一絲微弱藥香的,也幾乎成了廢丹。
秦凡沒有急于去動那些丹藥殘骸,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尺子,掃過丹房的每一個角落。多年的生死歷練,讓他養成了絕不放過任何細節的習慣。他更關注的是那些可能記載信息的載體——玉簡。
很快,他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幾枚散落在地、蒙塵的玉簡。神識探入,大部分玉簡內部結構已經崩壞,信息流失。但其中一枚質地尤為溫潤、散發著微弱守護光暈的玉簡,引起了她的注意。神識小心侵入,一股龐大的信息流涌入腦海——并非功法秘術,而是數十種古老丹方!從療傷續命到突破瓶頸,從蘊養神魂到淬煉體魄,種類繁多,雖大多藥材聞所未聞,但其煉丹思路和能量配伍原理,對他而無疑是巨大的寶藏。這些丹方本身,就是無價之寶。
“找到些有用的東西。”秦凡將玉簡收起,繼續搜尋。
就在這時,林雪在一個位于丹爐后方、被陰影籠罩的壁龕里,有了發現。那里擺放著一個造型古樸的墨玉小瓶,瓶身密封得極好,貼著一張早已褪色但符文依然完整的封靈符箓。瓶旁,還靜靜躺著一枚顏色黯淡的普通玉簡。
“這個瓶子…似乎有些不同。”林雪小心地將墨玉瓶取出。入手冰涼,瓶身沒有任何標簽,但隔著瓶壁,都能感受到一股精純至極、溫和潤澤的魂力波動。
南宮翎聞聲趕來,只看了一眼,便露出驚容:“這是…‘月華魂髓’!以月華本源之力,輔以上古秘法,淬煉提純的魂道至寶!對修復神魂創傷、壯大神識有不可思議的奇效!此物極難煉制,即便在我族鼎盛時期也存量極少!沒想到這里竟還有一瓶未開封的!”
秦凡目光一凝,看向林雪。她之前因臨摹因果契文而遭受反噬,傷及的正是神魂根本。這月華魂髓,簡直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