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土地上,秦凡踉蹌著撲到那口沉寂的雙生棺前。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混合著新晉突破的力量和未愈的傷勢,帶來一陣陣撕裂般的悸動。所有的算計、所有的瘋狂、所有硬抗天劫的痛苦,在靠近這口棺槨的瞬間,都化作了最純粹的恐慌和期盼。
翎兒……你一定要沒事!
棺蓋因為之前的驚天震動,已然偏移,露出一道幽深狹窄的縫隙,看不清內里情形。一股冰冷、沉寂、仿佛能凍結神魂的氣息從中絲絲縷縷地滲出。
秦凡再無猶豫,那雙剛剛經受天劫淬煉、還泛著琉璃寶光的手掌猛地按在冰冷厚重的棺蓋之上。觸手一片刺骨的寒,遠超尋常玄冰,甚至能隱隱凍結他體內奔騰的氣血。他低吼一聲,煉虛中期的磅礴力量轟然爆發,肌肉賁張,猛地發力!
“嘎吱——哐!”
沉重的棺蓋被他硬生生推開大半,滑落一旁,發出沉悶的巨響,徹底露出了棺內的景象。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秦凡臉上的急切、擔憂、期盼……所有表情瞬間凍結,然后如同摔碎的琉璃般,寸寸崩裂,只剩下一種徹骨的、難以置信的……空洞。
棺內……是空的。
空空如也。
沒有預想中沉睡的容顏,沒有微弱卻平穩的呼吸,沒有哪怕一絲生命存在的痕跡。
只有一件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靜靜躺在棺底。那是一件女子式樣的衣裙,素白為底,衣襟和袖口上用銀線繡著繁復而精致的冰晶紋路,閃爍著淡淡的、仿佛永恒不化的寒光。這是南宮翎之前穿著的衣服,秦凡記得很清楚。
在衣裙的旁邊,還靜靜躺著一枚發簪。簪體似玉非玉,似木非木,通體呈現一種溫潤的月白色,頂端雕刻著一彎纖細的新月,散發著極其微弱卻純凈無比的月華之力,在這片死寂毀滅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和神秘。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南宮翎,不見了。
“不……不可能……”秦凡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他猛地探身,幾乎將半個身子都埋進棺內,雙手瘋狂地摸索著冰冷的棺底,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認為南宮翎只是隱形了,或者陷入了棺槨的某種夾層之中。
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只有那件衣裙和發簪的柔軟與溫潤。
棺壁內部光滑無比,刻滿了比外部更加復雜深奧的空間符文,此刻這些符文全都黯淡無光,如同死去了一般,沒有任何能量流動的跡象。這口神秘的雙生棺,內部似乎自成一方微小而穩固的空間,但此刻,這片空間是死的,也是空的。
“怎么會……我明明……”巨大的失落和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他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渡過了九死一生的天劫,到頭來……棺槨仍在,人卻沒了?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那件冰晶紋路的衣裙上。衣裙的一角,似乎有些不自然。他顫抖著手,輕輕將那角落拿起。
只見那里,有一處明顯的撕裂痕跡!像是被巨大的力量強行扯破,銀線繡成的冰晶紋路在此斷裂,殘留的絲線呈現出一種掙扎崩斷的狀態。
這紋路……
秦凡的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尖!
這冰晶紋路的樣式、那斷裂的痕跡……與他當初在九幽秘境深處,從那個詭異容器上拼命撕下的一小塊碎片上的紋路,幾乎一模一樣!甚至……與他之前在神魂溯源中,看到的那個囚禁南宮翎的神秘容器內部的紋路,也能對應上!
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椎骨竄上天靈蓋!